据常州地方史志记载,常武地区原有1100座以上的大小祠堂,大都建于明清时期,仅礼嘉地区就有32座。翻阅民国十九年(1930年)武进县第一区(城区)地图,上面还有不少祠堂,在椿桂坊地区,从东往西,就有“马宗祠”,“恽义庄”,“左宗祠”,与椿桂坊相连的东下塘一带,就有“刘宗祠”(现尚存),“吴宗祠”,整个城区不下于40余处。
在常州历史上,并没有最高规格的祠堂形式太庙,如果硬要说有的话,那就是齐梁两朝帝王家的太庙,他们都是常州人,虽然建都在现在的南京,但毕竟与常州有所渊源,只是这种渊源已经远离了这个时代,只是成为一些人的谈资。在古代,能有家庙的不是一般家族,而到了现代,所谓家庙的含义已经发生变化,在一些人的眼里,家庙就是佛堂的代名词,实际上这种看法是错误的,家庙在佛教传入中国以前就存在,佛堂并不能代表家庙,电影看得多了,电影中家庙往往就是佛堂,我们可不能就这样理解家庙。
南宋陆游的名诗死去原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已经成为一种意象,萦绕在每位国人的心中,但是大家知道家祭吗?国人每年清明时节都要家祭,浸透了国人对祖先的追思之情,陆游所在的家族是大家族,有专门的祠堂,他们的家祭,实际上上已经是祠堂祭祀,但是普通民众还是只能路祭。与普通民众不同,在进士制度出现以前,中国的科举制度尚为门阀士族所把持,如唐代的明经科,在相当长一段历史时期,只有贵族,士族才有家庙,早先的家庙,并没有多少佛教因素,不像宋代之后,尤其是晚清时节的家庙那样,佛像代替了祖先排位成为庙里的主要角色,东汉到南朝时期,甚至到唐朝中期,士族与庶族出身的官员,在朝堂上时有斗争,在政治待遇上更是判若云泥,虽然很多最高统治者想突出皇权压制士族,但最晚到唐末黄巢起义,军阀混战,五季之乱,中国北方的士族才真正沦落下去,连同他们的家族文化,成为历史尘埃,反而是南方,尚保留了相当多的传统文化色彩,因为许多世家大族,都南渡到长江以南,有的经过数次迁徙,有的甚至到了广东一带的半山区,在那里生根发芽,现在广东,福建等地的祠堂比我们江浙一带的更加富丽堂皇,综观江南一带现存的祠堂,包括我们常州的祠堂,都比较朴素,即使雕梁画栋,也没有广东福建安徽那样的普遍豪华,我想这是在这些地方,地家族势力能控制,或至少能极大影响到地方官府的统治有关,而在我们江南一带,家族势力固然强大,但还没有能影响到一个县乃至一个地区的政治发展,这就是造成江南一带祠堂较为朴素的重要原因,常州武进地区并不象华南一些地区的祠堂那么奢华,它很朴素,就像这座城市一样地低调,虽然受到徽州建筑的影响颇深,但并没有徽州建筑那样的繁复。
在家庙的形制与规模上,士族与庶族也不同,虽然传统意义上的士族到唐晚期已经不存在,但在民间,以科举,武备,经商等因素造就的新的大家族,却又慢慢形成了新的地方势力,常州的大多数祠堂,都是在嘉靖之后才建立的,在这之前,只有官员,世代大族才有资格立祠堂,到明代嘉靖许民间皆联宗立庙,实际上,嘉靖帝是在争取民心,正德帝死后无嗣,嘉靖以正德堂弟身份入继帝位,由于他是旁支,起先在朝堂上并没有真正的权威,后来他数次与太后和正德旧臣进行斗争,要给自己的生父兴献王以皇帝的称号,以大礼议为突破口,贬了一批官员,才为自己的生父争取到了庙号和帝号,他允许民间联宗立庙,是有政治目的的,同时也可看作是明代经济发展后普通家族争取政治地位的一种象征,明清时期的祠堂,在功能上延续了以前的家庙,但和家庙只为贵族,士族,官员所开放不同的是,它的基础更为广泛,实际上是皇权不下乡时期地方基层权力机关之一,而且是基层权力机构中和普通百姓关系最密切的,一般来说,明清时期的祠堂,所纪念的先辈,往往有附会之嫌疑,如伍姓会认伍子胥为远祖,姓李的则认李耳(老子)为始祖,这种认法很不可靠,就像明代锦衣卫首领陆炳就认唐代名臣陆贽为祖先,并在杭州建陆宣公祠,而为人耻笑,这里的原因很多,一是元代建立后对汉人的压制,很多人连名字都没有,只有以一到九的排列,元末的几个起义领袖实际上最早都没名字,如朱元璋叫朱重八,张士诚叫张九四,这种情况下,民间对祖先的纪念,就很不容易,加上战乱等因素,谱牒散失很多。当然有的家族是历代谱系传承有序,被认为是可靠的,如《毗陵鸣珂巷陈氏宗谱》中列举的隋末陈果仁(即常州人熟知的武烈大帝),还有明代尚书白昂,他在常武地区是著名人物,他的家族迁居到常州已有千年历史,而以他最为著名,现在在大运河与采菱港的交汇处,仍保存有他的祠堂,名白氏宗祠,也称白尚书祠,如今我市保存最为完整的一座祠堂,当属城西瞿氏宗祠,其由瞿秋白的叔祖父瞿赓甫于清光绪年间,任湖北布政使时捐款建成,面积1025平方米,占地一亩多,有东西两院,西院原存放祖先牌位,东院为秋白一家居处。1985年修复,建矍秋白纪念馆,对外开放。以瞿秋白通知故居闻名于世,虽然其中已不供奉瞿氏祖先的牌位,但整个祠堂的格局仍在,且是严格按照原貌修复的,在常武地区,堪称典范。现在常州规模最大的祠堂,按照性质来分,有两座,一就是瞿秋白同志故居,即旧时的城西瞿氏宗祠。一是礼嘉周陈王氏宗祠,又名三槐堂的,在武进区礼嘉镇礼嘉村鱼池上,该宗祠占地面积为826.68平方米(不包括387.86平方米的宗祠广场),其中建筑面积662.8平方米,原有东西五楹、前后五进,现存东西五楹、前后四进。规模确实比一般家族的祠堂要大得多。而瞿氏宗祠现在已改成秋白同志故居,那么礼嘉周陈王氏宗祠当然是常武地区最大的宗祠了。
关于家族祠堂,据本市一些文史专家估计,在常武地区,有过1600多座祠堂,其中大部分为家族祠堂,据统计原来的礼嘉乡有宗祠32处,原来的礼嘉乡,现在礼嘉镇的一部分,当年武进有六十六个乡镇,一个乡就有这么多,其它乡可想而知,查阅《武进县地名录》,有不少村庄的得名来自于祠堂的堂号,不少村庄名号后面的备注栏里有村上以前有几座祠堂的记载,更有村直接命名为祠堂村,当然时移势易,能够保存到现在的,已经很少了,前段时间,笔者去看原新安乡奚家的祠堂,1949年以后相当长一段时期,这里作为村办厂,后来厂搬出,原貌尚存,还保留有一块清代所立的白石碑,记载了奚姓祠堂建设的过程,这座祠堂还算保护得好的,更多的祠堂已经消失在建设的浪潮中。翻阅民国十九年(1930年)武进县第一区(城区)地图,上面还有相当多的祠堂,在椿桂坊地区,从东往西,就有马宗祠,恽义庄,左宗祠,与椿桂坊相连的东下塘一带,就有刘宗祠(现在还在),吴宗祠,整个城区不下于四十余处,随着战乱等因素,留存到现在的,已经不多了,城区宗祠较少保留的一个原因是,城市人对宗族观念的淡漠,比农村要快,城市人口的迁徙也较多,旧时城区各大姓聚族而居的习惯,已随城市经济发展,社会进步,老城区改造而渐渐消失,城区的宗祠,在解放以来,被改作他用的也较多,如瞿氏宗祠就曾改为公费医疗所。 浦江县郑宅郑氏宗祠,即以“孝义治家”和“一间尚义,九世同居”闻名的郑氏义门,该祠始建于元初,后多次扩建、复建,现存建筑为清代后期遗物,前后五进建筑,内存元代以来的碑石、牌匾以及数株苍劲的古柏。湖州南浔刘氏家庙,是清代晚期湖州南浔巨富刘镛家族的祠堂,始建于光绪十四年(1888),二十三年(1897)落成。位于刘氏私家园林小莲庄之内,坐北朝南,主要建筑有照壁、石牌坊门厅、过厅、正厅、馨德堂、骑马楼等。照壁呈八字形,由基座、壁身、壁檐三部分组成,壁身用水磨方砖斜角铺装,檐下施青砖磨制斗拱。照壁工艺精致,造型简洁;牌坊有两座,在照壁与门厅之间,相对而立,左为“乐善好施”坊,是光绪皇帝为嘉奖刘镛长子刘安澜捐资赈济湖北水灾赐建的;右作“钦旌节孝”坊,是为旌表刘安澜妻邱氏兴建的。两坊皆为四柱三间五楼,高8·5米,坊上雕刻有双龙戏珠、鹤鹿同春、三星高照、刘海戏蟾及龙、凤、狮子、麒麟、蝙蝠、花草等吉祥图案。门厅和过厅均三开间硬山顶建筑;正厅面阔三进间,进深十五檩,轩廊、草架结构,空间较大。正厅前侧左右各有厢房,中间是宽敞的院落天井;坐落于后院的馨德堂,为“祭毕暇余之所”,平日是悬挂刘氏先祖画像的地方,为二层楼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