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地铁为什么不设立安检?

2022-08-20 社会 75阅读

相比国内各大小城市地铁站、长途汽车站、火车站复杂的安全检查,包括日本在内的世界绝大多数国家车站是没有安检的,不仅没有安检,甚至有些国家连检票的都没有,乘客可以随意进出车站,与中国“逢包必查、逢液必检”差别很大。

其实日本不仅地铁没有安检,普通铁路也没有安检。如果你去过欧洲就可以发现,地铁、火车都是非常开放的,人们可以随意进出不需要任何关卡和检查,甚至不需要车票都可以进入火车站台,虽然欧洲现在安全问题堪忧,出现过几次针对火车或地铁的袭击活动,但依然没有实施安检的计划。日本这个国家虽然地处东亚,但其实跟欧美国家很像,他们自己和欧美发达国家也都会把日本认为是西方世界的一员,所以在很多事情的理念上有极强的一致性。

为什么要安检;“2017年9月15日伦敦地铁爆炸事件”、“2017年4月3日圣彼得堡地铁恐怖袭击事件”、“2017年6月20日布鲁塞尔中央火车站爆炸事件”、“2010年4月11日明斯克地铁爆炸案”、“2010年3月19日莫斯科地铁爆炸事件”……这种针对地铁站、地铁列车、火车站等公共场所的恐怖袭击的清单还很长。像地铁站或火车站,人流密集、不易疏散,所以这也成为恐怖袭击的理想目标。

除了人为的恐怖袭击,在世界上还有很多因为乘客携带不安全的物品引发的意外事件,比如2013年5月广州地铁一号线一男子携带易燃液体倾倒、2014年南京地铁一男子背包中的化学品自燃等。虽然这些不是人为的恐怖袭击,但是因为乘客的疏忽大意,将危险品带入地铁或火车上,因某些意外因素,最终造成了非常严重的后果。

1,人工支出。这个很好理解,日本是一个人工成本很高的社会,假设雇佣一个人设最低20万日元的支出,每个车站出入口至少增加两个人的话,东京的交通线路就像渔网一样,这样一算已经是一个庞大的数字。就连中型城市名古屋目前也是四条地铁线路,还不包括其他轨道交通。这么庞大的支出日本财政如果负担起来压力是很大的。

2,时间有限。日本是一个讲究效率,严格守时的社会。每天早晚高峰的车站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是脚步匆匆一刻不停。无论是地铁还是JR电车以及新干线都是准时发车,提前或晚点的情况很少。这样一来人们都是掐着时间出行,如果同样在日本车站设置安检机器和人工检查,先不说东京这样的大城市每天上百万的客流量,就算日本一个小城市也会出现耽误乘客时间的问题,可以说是牵一发动全身。正常情况下由于列车晚点造成乘客上班或上学迟到时,车站都会给乘客提供列车晚点证明。那如果因为安检导致乘客误车,每天不知要发多少证明了,这事情可就大了。还有,日本是个相对安全自律的社会,可以说几乎不用担心周边人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伤害,发生危险的概率很低。这也是日本政府没有设置车站安检的原因之一,民众也不会去在意车站没有安检。

从宏观的方面看,铁道交通是否实施安检和几个因素有关。第一,是政策的成本收益核算。大规模的安检器材和人员配备需要庞大的支出,所以首先就要问,利益攸关方是否能够承担?即使能够承受,政策后果是否是合理也需要讨论,比如安检是否真的能实现铁道安全?如果成本主要依靠公共财政支出,那么纳税人同意和授权就很重要。如果成本是由私人部门承担(比如私人铁路公司),那么消费者必然要承受票价涨价压力。因此,并非所有地方都有条件不计成本地推行安检。第二,就是社会公众如何看待安检和出行效率的矛盾,以及公众对个人自由和公共安全关系的认知。有的地方的人可能觉得牺牲自己的时间,让渡一定的个人自由给机构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有一些地方的人可能对个人权利和自由比较敏感,并不愿意接受强制性的检查。

从这两点上看日本的例子,没有安检是很合理的事情。首先,日本铁道交通由民营公司运营,一旦施行安检,庞大的支出主要由私人部门支付,最后的成本自然由乘客去负担。其次,恶性治安事件或恐怖袭击不过是极低概率的事件,为此付出极大成本去大幅度降低通勤效率可以说得不偿失。在日本,轨道交通几乎融入日本人生命,而通勤效率就是轨道交通最大的公共福祉。去过日本或长期生活在日本的朋友都会知道,日本主要城市的铁路网四通八达,出口众多,不同的地铁出口也会联通各种城际铁路和干线铁路出入口,而车站本身就是一个半开放的空间,而不是航站楼那样的封闭空间,安检不可能隔绝所有风险。实行安检牵一发而动全身,不仅对民众正常生活和出行,更会对铁道的管理和协调造成极大阻碍和额外的压力与负担。

实际上,在诸如日本这种社会信任度和安全感较高的地方,地铁不安检才是常态。尽管日本铁路并非没有出现恶性人为事故,但不安检仍然是社会各界的共识。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人们不会因为偶然性的恶行就将责任归咎于公共和私营部门。我不知道日本有没有做过类似调查,在我所居住的香港,今年曾发生了地铁站内的纵火事件。事后媒体采访香港人地铁安检的必要性,绝大多数受访市民都表示不能因为偶发性的事件去过度强化安检措施。

在日本,你住在横滨、住在千叶县,每天到东京市中心来上班,路上坐半个小时甚至1个小时的地铁轻轨,是十分正常的事。按照上海的概念,你住在江苏的无锡和浙江的嘉兴,每天利用轻轨地铁到上海市中心上下班,谁也不会感觉到大惊小怪。目前,每天从周边城市到东京市中心来上班的人达到了600万,这600万人都不是开私家车来上班,都是利用地铁轻轨上下班,如果在每一个车站都实行安检的话,那么整个东京首都圈也就陷入瘫痪,因为车站多达1800多个。所以,在防止个别突发性事件的发生,和如何保证这600万人每天能够迅速便捷地上下班和出行,在这两者之间,日本社会、铁路公司选择的是便捷,而不是单纯的安全。毕竟,恶性事件的发生概率在车站还是很低,这在过去半个世纪中已经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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