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如果不是1974年被发现,这座考古遗址上的成千件陶俑将依旧沉睡于地下。秦始皇,这个第一个统一中国的皇帝,殁于公元前210年,葬于陵墓的中心,在他陵墓的周围环绕着那些著名的陶俑。结构复杂的秦始皇陵是仿照其生前的都城——咸阳的格局而设计建造的。那些略小于人形的陶俑形态各异,连同他们的战马、战车和武器,成为现实主义的完美杰作,同时也保留了极高的历史价值。
秦陵乾陵挖与不挖
中国有两个帝王陵墓很受世人瞩目,一个是秦始皇陵,一个是乾陵,后者是武则天和她丈夫唐高宗李治的合葬陵寝。
古往今来,知名度高的皇帝,多是生前自己折腾,死后被人折腾。自己折腾,也就是生前做了不少和别的皇帝不一样的事,谜团太多,盖得了棺,定不了论。于是后人跟随,破解谜团。不客气地说,就是接着折腾他们,让他们死后都不得安宁。后人折腾的最大特点,过去是贬褒功罪,评判得失;现在流行避虚就实,也就是挖坟掘墓。往客气了说,这叫关注,但关注的问题点,各有不同。
平民百姓关注秦陵和乾陵,集中在一个疑惑上:为什么不挖?感性色彩比较多。专家学者关注的焦点是,挖和不挖哪个更重要?学理成分更大。这些年情况又变了,好像各级政府也开始掺和进来,仿佛辩论赛上的辩手,成了正方反方,正方肯定挖掘效益,反方强调保护功德,一个说YES,一个说NO。
秦始皇和武则天老是被后人这样折腾得死去活来,其实也怪他们自己。因为他们实在是生前太“出格”,死后也太另类了。要不然,和武则天同葬一个寝宫的李治,怎么不太被人提及,也不太被人折腾呢?原因就是人家李治生前没太折腾,属于常态国君,寿终正寝时,也按皇室礼数大殓入葬,一切都中规中矩。
秦始皇和武则天可不同了,都另类得很。一位是第一个在中国称皇称帝的男皇帝,一位是中国第一个名正言顺的女皇帝,于是,他们就一下子成了和别的皇帝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很不一样的皇帝了。
秦始皇另类到什么程度人人都知道,他把先秦泛用的“朕”字据为己有,成了皇帝专称;还放出话说:“朕始为皇帝,后世以计数,二世三世至千万世,传之无穷。”武则天好像比秦始皇还要另类,她干不成秦始皇统一文字那样的旷古大事,就干脆自己造了19个字,其中还给自己造了个名字,谁也不能用。
秦始皇那会儿,大开刻石纪功和树立碑碣风气,自己陵前却没留下只石片碣,这事好像没有多少人关心,可武则天树起的无字碑却是世人皆知。一个不留碑,一个留了碑,碑面又不着只言片语,这都给我们留下无尽的揣测和联想,激起专家无数的研究和争执,成了报刊传媒的头条稿源,成了人们茶前饭后的谈资。不留名句,没有恒言,二人身后都没有什么能传咏的名篇诗句在世。秦始皇曾东临碣石,求仙问神,但后人吟咏的却是“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的曹操,让一代枭雄曹操风光无限,名垂汗青。
让人更不可思议的还有,武则天作为正式登基过的中国皇帝,在位15年却没为自己单独建造陵墓,而是在死后打开已经埋葬了22年的李治陵寝,与李治合葬一处。乾陵并不是人们常说的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个皇家夫妇合葬墓,可是作为不同年号的两朝皇帝合葬一墓,倒真是中国旷古未有。一个女人先当皇后,再做皇帝,临死前留下遗言去帝号,重回皇后身份,世所罕见,是那些临朝称制的吕后、慈禧太后们比之不足的。即便到现代,中国这位一千多年前的女皇帝还叫百姓、专家、政府惦记着。
一般的墓葬考古到国家文物局即可能获得审批,可这位女皇陵墓的考古报审程序,却要拿到国家最高立法机构的全国人大会议上讨论,让国家领导人轻易不能放言表态。要是哪一天乾陵像秦始皇陵那样入选世界文化遗产名单,那外国人和世界组织还得掺和进来。所以,动不动就提议要挖这两个皇陵的人,不知道是否想过,秦陵和乾陵早在1961年就被国务院公布为第一批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怎能轻易挖得?秦陵在1987年还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了世界文化遗产名录,真的要挖,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同不同意还是个事儿呢。
反正这么说吧,世上总有这样一类与众不同的女人,她们得到常人得不到的,却失去常人所拥有的。武则天就是这样的女人,但凡常人做不到的事情她做了,没有资格做的事她也做了,有资格做的事她未必有兴趣去做,男性皇帝们不做或不能做的事,她没少做,最后做到了她丈夫李治也没有她名气大的地步。结果是,她的历史功过知者寡,她的历史故事闻者众。关于武则天的热闹不仅仅只是她生前82年里的那些事,大热闹还在后头。
那就是哪天有要挖她的陵墓的动议了,之前就要热炒起来;哪天真的开挖她的陵墓了,更要热得发烧;到哪天挖完她的陵墓,热度依然难退,依旧不会太平。等猴年马月折腾完了她生前死后那些事,兴许才能消停一点。中国人常说,人死后才能盖棺定论,那说的都是一般的皇帝和文臣武将,放在武则天身上不太管用,对她还必须得开棺解密,方能罢休。而且这还要赶早不赶晚,要下手快,起码要赶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把乾陵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之前。
但不管怎么讲,一个皇帝能另类到生前一生事,死后千古事,另类到他们的陵墓里埋藏着中国的文化秘密,埋藏着中国人的好奇心,埋藏着政府官员的经济发展规划,埋藏着专家学者的历史文化遗产保护底线,恐怕也只有秦陵和乾陵可以比照了。
说实话,不少人对评价秦始皇与武则天的历史功过已经提不起太大的兴趣,那是专家学者们的事情。明眼人都知道,现代人关注的是如何古为今用,为我所用,还要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实际得多,也现实得多。急性子的人早就顾不上澄清历史事实,寻找历史规律,叩问文明兴衰了,而是来他个“梦想照进现实”,干他个考古大揭密才爽快。历史事实被研究了多少年了,谁也没说出普适性的结论,总是这样悬着,叫人闹心,挖个真实出来不就完事了么?而且还有视觉,有触觉,有效益,有业绩。
即便是考古人也被“忽悠”得心里痒痒的——哪个不想在自己辛辛苦苦从业的一生里,赶上挖皇家帝陵的机遇,抱个大金娃娃,哪怕过过发掘的瘾也不枉为考古呢?尽管他们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别说普通的考古人了,即便大专家也不例外。上世纪60年代陕西方面曾经打算发掘乾陵,时任中国科学院院长的郭沫若听说消息后,特别兴奋,盼望在有生之年能亲眼目睹传说保存在地宫内的《兰亭序》手迹。可周恩来总理却批示道:“我们不能把好事做完,此可以留作后人来完成。”这种善意的劝阻,对乾陵起到的保护作用不可低估。好像郭老在失落之余还写下了“待到幽宫重启日,延期翻案续新篇”的诗句。
该不该惊醒那几位在地下沉睡的帝王?几十年来一直争论不休,动议不绝,提案不断。据上海《东方早报》记载,在2007年西安召开的“纪念武则天入葬乾陵1300周年学术座谈会”上,有专家再次提出发掘乾陵的建议,也有不少专家持反对态度。正如陕西省考古学会会长石兴邦所说,这一争议有代表性地显示了当代语境下,关于文物价值和保护的不同理念。
在搜狐网站上曾有过《当前该不该挖掘武则天墓?》的帖子,正方的命题是:该。若能打开,乾陵将会成为世界上最大、最具观赏性的博物馆。放在那里不挖掘,也要花费人力物力保护,挖掘有利于考古发现,是一大收获,有利于提升国家形象,从实物上丰富中华文明内涵。反方的命题是:不该。对祖先留下的东西要慎重。当前在科学技术条件还有局限的情况下,不挖掘要比挖掘好。考古工作者,首先要做的是如何更好、更完整地保存历史,掌握或者恢复历史的原貌,而不是到处挖人祖坟,掘人坟墓,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这其中大多数网友是站在反方的。
羡慕陕西,羡慕生妒,嫉妒到想把它最小化,可最小化的结果,还是很大。这就是文物大省的体量,这就是文物大省的厚度,这就是文物大省的气派。仿佛想要挖个谁,都是大动作,都得惊动国人和世人;仿佛讨论挖个谁,都不能局限在省内业内,必须扩大到国内;仿佛哪里有个发现,都不再是地方性的而是国家级的发现。
在中国文明兴起后的5000年里,一个陕西就占去了至少一千多年的辉煌;一个西安,就囊括了中国历史上无与伦比的汉、唐两朝盛世,没有哪个古都堪与比肩。陕西,应当比其他省的人走在文物保护的前列;拥有自豪的同时,也比其他文物小省肩负着更大的责任。
陕西的皇气,还凝聚在皇陵上。连中国最另类的一男一女两位皇帝,也都安身三秦,这还没算介于他们两人之间那位撑起大汉雄峰的汉武帝。毛泽东用诗词概括中国古代英雄时,都要提到秦皇、汉武、唐宗三位,能与他们平起平坐的只剩下宋太祖和成吉思汗二人了。在世界100项考古大发现中,秦始皇陵名列其中;在世界范围的人类十大考古发现评选中,中国唯一入围的就是秦始皇陵兵马俑。我们大多数人可能都知道,兵马俑坑只不过是秦始皇陵园五十多平方公里范围的一小部分;我们大多数人还可能不知道,2004年前后秦陵也面临过被摘牌的危机,差点被列为濒危世界遗产。
据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委员会在对秦陵进行实地调查后,发出了保护状况不乐观的函告,要求进一步履行保护世界遗产的公约。所以,国家早就开始了对秦兵马俑及秦始皇陵的彻底的保护与整治,投资5.2亿元的秦始皇陵遗址公园和秦兵马俑周边环境改造工程正在实施过程中。秦始皇陵属于陵墓、墓葬类大遗址,由于在城市附近,可视性又较强,建设遗址公园的方式可以把文物发掘、保护的科学研究与旅游观光相结合,是对大遗址保护的一种探索。像秦始皇陵这样的大型遗址,挖到什么就保护什么的做法是不够的。划定保护范围有利于全方位保护和研究,也可以限制不合理的、可能给文物带来破坏的工程建设。
历史揭秘:若秦始皇陵打开会有多少谜破解?
秦始皇陵位于西安以东30公里的骊山北麓,南依骊山,层峦叠嶂,山林葱郁;北临渭水,逶迤曲转,银蛇横卧。高大的陵冢在巍巍峰峦环抱之中与骊山浑然一体,景色优美,环境独秀。1974年春天,正在打井的临潼县西杨村村民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庞大的地下军团:秦陵兵马俑,然而,时至今日,这座千年皇陵仍旧深埋地下,只是不断出土的陪葬墓文物时时诱惑着人们去遐思:如果秦始皇陵打开,那么将会有多少谜迎刃而解?
最先解开的谜团肯定是秦陵地宫的规模。关于秦始皇陵地宫的建造及相关情况,《史记》这样记载:始皇初继位,穿治骊山,及并天下,天下徒送诣七十万人,穿三泉,下铜而致椁,宫观百官奇器珍怪徙藏满之。令匠作机弩矢,有所穿近者辄射之。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机相灌输,上具天文,下具地理。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
司马迁向我们展示了地宫富丽堂皇的情景,地下有穿三泉而建的地宫,穷奢豪华的陪葬品,有以水银来表现的百川江河大海,有防止盗墓人的机关弩矢,玄宫顶部装饰天文星宿之象,地上模拟有统一后的中国疆域图,还有用鲸鱼油做成的长明灯,照亮了整个地宫,经久不熄……
《旧汉书》中对秦始皇陵的描述有“已深已极”、“深极不可入”之语。此外,在史料《汉旧仪》一书中也有关于秦始皇陵地宫深度的一段介绍,公元前210年,即秦始皇50岁生日时,丞相李斯向他报告说:我带了72万人修筑骊山陵墓,已经挖得很深了,连火也点不着了,凿时只听见空空的声音,好像到了地底一样。秦始皇听后,下令“再旁行三百丈乃至”。而《吕氏春秋》则记载“浅则狐狸扬之,深则及于水泉”,即最深到泉水。如果“旁行三百丈”可信的话,那么秦陵地宫下部的面积就会大得令人震惊!
欧洲核子研究中心的研究人员,他们推断地宫的深度在500~1500米之间。大多数中国学者认为这个数字难以置信,因为倘若地宫挖至1000米,那它就超过了陵墓位置与北侧渭河之间的落差。那样不仅地宫之水难以排出,甚至会造成渭河之水倒灌秦陵地宫的危险。与此同时,国内文物考古、地质学界专家学者在研究后推测,秦陵地宫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深。地宫坑口至底部实际深度约为26米,至地表最深约为37米。
无论地宫的确切深度是多少,可以确定的是地宫的规模之庞大,结构之复杂,以及构造之巧妙必定是超乎想象的。那么,传说与史书中对地宫“上具天文,下具地理”的想象,其含义究竟是什么呢?著名考古学家夏鼐先生给出了这样的推断:“上具天文,下具地理”应当是在墓室顶绘画或线刻日、月、星象图,位于西安交大的汉墓陆续发现了类似于“天文”“地理”的壁画进一步印证了这一推断。那么“下具地理”呢?北魏学者郦道元的解释是“以水银为江河大海在于以水银为四渎、百川、五岳九州,具地理之势”。
按照此种说法,地宫之中应有以水银象征山川地理,与“上具天文”相对应。在1981年和1982年,研究人员曾经对秦始皇陵园进行了大规模的汞含量测试,结果发现,在封土中心1.2万平方米的范围内有一个强汞异常区,其汞含量的平均值为陵墓外其他地方汞含量的八倍。秦始皇陵封土中的汞异常是地宫大量存在的水银挥发造成的,其分布呈有规律的几何形,这证明了司马迁所记地宫中“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的内容属实。
人们不禁好奇地追问,地宫之中到底是怎样一番景象。民间存在着许多的传说,流传最广的说法是,秦陵的地宫内有水银所制的五湖四海,秦始皇躺在纯金打就的棺材里,游荡在水银制成的江河上,巡视着帝国的领地。当然,在真相不为人知之前,这些仍然只是传说。
秦始皇陵以其宏伟的规模、大量价值连城的陪葬品而闻名遐迩,历史的记载使许多人为之蠢蠢欲动,那么,秦始皇陵有没有被盗?地宫有没有被破坏呢?从史书的记述来看,秦始皇陵的确遭受过几次大的破坏,通过对陵园部分陪葬坑的发掘也找到了被盗的痕迹,考古人员在陵园地区的钻探也常发现有火烧土和被焚烧的木炭,证明陵园的附属设施的确被毁坏,那么,秦始皇陵地宫有没有遭到破坏呢?
通过对地宫周围水银含量的勘测,考古人员断定地宫依然完好,地宫表面检测出的大片强汞区,成为秦陵地宫尚未被盗的有力证据,如果秦始皇陵有通往地宫的盗洞的话,水银早已顺盗洞挥发掉。
《史记》中明确记载了地宫中有防盗的“机弩矢”,并且能做到“有所穿近者辄射之”,不仅如此,秦始皇以水银为江河大海的目的,不单是营造恢弘的自然景观,在地宫中弥漫的汞气体,还可以使入葬的尸体和随葬品保持长久不腐烂。而且,汞的熔点很低,即使在常温下也极易挥发,而汞本身是剧毒物质,一旦吸入一定浓度的汞,即可导致死亡,因此在地宫中的水银还可毒死胆敢闯入的盗墓者。考古人员在秦陵封土周围找到的若干个通往地宫的甬道,也显示甬道中五花土并没有人为掘动迹象。
当然这种种的猜测只能止步于此,直至我们发掘秦始皇陵,揭开这位皇帝的棺椁之时,才能得到解答。以上这些谜团只是秦陵地宫众多谜团之冰山一角。我们对地宫的众多了解还只是建立于猜想和勘测,相信这一系列的谜团和疑云将会在未来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