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20多年,30多个不同省市区经济发展的差距很大,有的发展快,有的发展相对慢。决定经济增长有两种效应:一是水平效应即短期效应,即指在技术进步和产业结构不变的情况下,资本投入会产生一个短期的增长效应,只要增加资本投入,经济水平就会提高。二是速度效应即长期效应,即加快技术进步,加快产业结构调整,加快经济组织变革,就会产生一个长期的增长效应。前者是使产出曲线发生平行移动,后者则使产出曲线改变斜率。
改革开放以来的中国经济高增长得益于TFP(全要素生产率)大幅增长。根据国家统计局提供的数据计算,我们研究,在1978-1995年间,资本的贡献大约是55%左右;人力资本大约是5.4%;劳动力的贡献,大约是9.5%;TFP大约是29.4%。实际上中国资本的增长率并没有高于改革前,而且比改革前要低一些,主要是TFP明显增加,是由一个负值变成了一个正值,其贡献率达到近30%,几乎是三分之一。
从今后来看,提高中国劳动力的增长率已经不太可能,尽管未来劳动力供给的绝对数还会增加,但增长率并不会很高,低于1%。从资本增长率来看,中国国内的储蓄率在40%,也不大可能再进一步提高,因为中国是一个高储蓄率国家,也是高的国内投资率国家,在这方面已经是世界最高水平国家之一。那么,中国今后经济高增长的关键,主要是提高TFP。
提高TFP必须提高政策质量和政府质量。经济增长无论是物质资本的积累、自然资本的积累还是人力资本的积累,都有待于一个良好的制度框架。中国加入WTO并不是无代价、无成本,这些成本应该考虑通过有效的制度安排使得受损者得到必要的补偿。
中国要想提高经济增长水平和增长质量,有三个方面工作要做,最核心的首要的问题是提高政策的质量和政府管理社会的质量。良好的政策环境和有效的政府管理本身,也会有效地促进增长;相反则会阻碍经济增长。要改变由政府独家管理社会的状况,让多个社会组织共同管理和治理社会,包括企业、社团、公民自身,甚至国际组织。政府要重塑与社会的关系,改变政府与企业和居民传统的控制关系,变成新型的合作伙伴关系,实行“良治”,其目的是实现公共利益最大化、公共财政支出有效利用和公共福利最大化。
第二个方面是要通过制度建设,特别是建立国家廉政体系,从源头控制腐败,通过开放市场引入竞争机制,进一步打破垄断,消除垄断租金。
第三个方面是“透明革命”、“信息公开”,由一个看不见的政府变成一个看得见的政府,由一个看不见的财政变成一个看得见的财政,由一个缺乏责任的政府变成一个负有责任的政府,由一个不受公民监督和信赖的政府变成一个受到公民监督和信赖的政府。
今后中国要加快经济增长模式的转变。关键问题不在于能否实现高增长,而在于能否实现高质量的高增长。高质量高增长模式包括:由低效率高增长转向高效率高增长;由不公平高增长转向公平高增长;由低就业高增长转向高就业高增长;由不可持续高增长转向可持续高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