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伟大的教育家、哲学家斯宾塞用睿智的目光完成了一整套概括人类所有知识的“综合哲学”。前后写成了《第一原理》(1873),《社会学原理》(3卷,1878-1896),《伦理学原理》(1879-1893)。斯宾塞《教育论》共分四个部分:《什么是最有价值的知识》(1859),《智育》(1854),《德育》(1858),斯宾塞的教育学说是与哲学观点和社会观点分不开的。他认为教育是“为我们准备完美的生活”他从个人的利益的角度,说明科学知识在教育中的重要作用和意义。
今天作为教育工作者的我,在拜读了《教育论》后,有许多值得我思考的地方。
斯宾塞认为,生活应当是教育价值的核心,教育的目的应当围绕“完满生活”展开。他指出“如何经营完美的生活”?这是我们需要学习的一件大事,亦就是教育所应教导的一件大事。为我们的完满生活作好准备,乃是教育所应完成的功能。他把个人生物体的生存,后代繁衍和个人生活的安适看作生活的根本内容,他也提出有关社会政治生活的活动内容,但他是从作为社会有机体成员的个人需要来考虑的。这是他个人主义和庸俗进化论观点在教育思想中的反映。
斯宾塞从“为完满生活做准备”的教育目的出发。论证了科学知识的价值。“什么知识最有价值?一致的答案是科学。这是从所有个方面得到的结论。为了直接保全自己或是维护生命和健康,最重要的知识是科学,为了那个叫作谋生的间接保全自己,有最大价值的知识是科学。为了正当地完成父母的职责,正确指导的是科学。为了解释过去和现在的国家生活,使每个公民能合理地调节他的行为所必需的不可缺的钥匙是科学。同样,为了各种艺术的完美制作和最高欣赏所需要的准备也是科学。而为了智慧、道德、宗教训练的目的,最有效的学习还是科学”。“学习科学从它最广义看,是所有活动的最好准备。”可见,斯宾塞认为科学知识具有最大的价值。
斯宾塞认为,世界上的一切活动都离不开科学。科学活动是“是文明生活成为可能的一切过程能够正确进行的基础”;生产过程既然那么快地科学化,竞争会使它们不得不如此;合股经营既然那么快地推广,而事实一定会如此;科学知识就应该那么快地成为人们所必需的。
斯宾塞断言:在指导上最有价值的教育必然在训练上也最有价值。“我们很可以肯定,在获得那些调节行为最有用的各类知识中就包含了最适宜于增强能力的心智练习。”因此,学校的教学内容不仅要考虑知识本身的作用,好要注重各科知识在训练心智方面的作用。在道德训练方面,斯宾塞强调,科学既然“要求各人用理智去判断事物”,那么,它就有利于培养学生的“自信心“和”独立性“,锻炼他们的“坚毅”精神,养成“诚实”的美德。基于上述两方面的论证,斯宾塞得出结论:“为了训练,也为了指导人类活动,科学都有最主要的价值”,因此,科学知识占据学校课程的中心地位。
斯宾塞以人的五类活动为出发,建立了一套以科学为核心的课程体系。,斯宾塞认为最有价值的课程具有两个基本方面的作用,一是使人们获得实现美满生活所必须的有用的知识;一是发展智力。在斯宾塞看来,学习科学是所有美好生活的最好准备,因此,他主张科学应居于“统治一切”的主导地位,应当立即进入学校的课程。
19世纪中叶前,古典文学和古代语言是英国学校课程的唯一内容,有一点儿数学,连现代语也没有成为正式课程的一部分,科学就更谈不上了。这远远脱离了工业化社会的需要,不能适应生产力和科学的发展。斯宾塞痛切地指出“学校科目中几乎完全忽视的东西,却是同人生事业最有密切关系的”知识,并提出了他的以科学为主的课程体系,他是根据教育的目的,按人们主要活动所需知识的重要程度来确定其课程的。概括地说,其课程体系主要包括以下几个部分:第一部分是“防止丧失健康来直接保全自己的知识”即生理学知识;第二部分主要是数学、力学、热学、光学、化学、生物学、社会学等知识,有助于人们谋生和“间接保全自己”;第三部分是心理学,也包括生理学、教育学,主要是父母对孩子进行智育、德育和体育教育所必需的知识;第四部分主要是历史。历史以及生物学、心理学都是公民履行职责所需的。同时历史有助于学生尽到社会义务,“了解国家成长和组织的知识”;第五部分是雕塑、绘画、音乐、诗歌等审美文化,供娱乐休息之用。由上可见,自然科学知识在斯宾塞的课程体系中占据着核心地位,既注重科学又注重科学知识的实际应用,把学校课程中轻重倒置的科目颠倒了过来,让科学占据了课程的主要内容,使学校课程与现实的社会生活密切联系起来,对传统的古典人文主义的教学内容无疑是一次重大革命。
然而,斯宾塞这一注重科学的课程体系,由于是从资产阶级的利益出发考虑问题,因而具有一定的片面性。他把与个人健康和幸福有关系的学科放在有价值的知识的首位,而把在教育中代表社会因素的文学和人文学科排在最末,忽视审美和道德教育,忽略对各种教育因素及其相互联系的正确估价,不重视各教育要素之间的平衡与协调,表现了其功利主义的思想,有矫枉过正之疑。
在斯宾塞看来,建立了以科学为中心的课程体系,不等于说儿童就可以自发地充分发展其心智能力,很好地学习和掌握知识了。在建立合理的课程体系基础上,还必须选择合理的教学原则和方法,以符合儿童“心智演化的自然过程”。他的教学原则和方法主要体现在他1854年发表的论文《智育》一文中,主要内容有:
第一,教育必须遵循从简单到复杂,从不准确到准确,从具体到抽象的原则。即教育要重视儿童心智发展规律,提倡教学要符合儿童的思维发展规律和认识能力。斯宾塞提出的三个具体教学方法,体现了他的“施教的根本原理”。斯宾塞认为,只有循序渐进地进行教学,才能使儿童顺利获得科学知识,发展心智能力;只有从分辨事物和动作的大概开始,才能逐渐进到更细致更明晰的分辨;“讲授原理的时候要通过事例,要从个别到一般,从具体到抽象”。斯宾塞在教学方法中注重观察力和创造力的培养。具体来讲,为培养学生的观察力,他主张采用两种途径:(1)“早期的感觉培养”,(2)实行教学,二者相互前后衔接,相辅相成。他特别提出要给孩子足够的、多样化的刺激和遵循儿童的自身的发展规律。
斯宾塞反对那种死记硬背的传统教学法,大力推崇从特殊到一般,从具体到抽象的归纳教学法,认为这种方法不仅能使学生了解知识的外表,又能理解知识的实质;不仅知晓研究的结论,又能了解其研究的过程和方法,这是演绎法所做不到的。在方法论上斯宾塞虽不能辩证对待演绎法和归纳法的关系,但在当时有其重大改革意义。
第二,培养学生学习的主动性、积极性,主张自我教育、终身教育。他认为:“人类完全是从自我教育中取得进步的,而为了取得最好的效果,每个人的心智必须多少照同样方式取得进步。”因此,“教学工作最重要的原则是使学生能正确地教自己”。为此,斯宾塞极力主张自我教育,要求在教育中给学生“讲的应该尽量少些,引导他们去发现的尽量多些”,引导他们自己进行探讨和推论,增强知识的巩固性,提高学生学习的主动性。而且“这种学习不是离开学校时就停止了,而是终身继续他们在青年时代开始的自我教育”。这一主张对于我们今天也有极大的现实意义。
第三,教育要符合儿童的兴趣发展。他坚决主张一切教育要有乐趣。认为判断某教育原则和方法是否“可行称好,关键在于它是否在学生中间造成一种愉快的兴奋”,是否能引起学生的兴趣和爱好。因为“儿童在每个不同年龄所喜欢的智慧活动是对他有益的,不喜欢的就是有害的”。可见,斯宾塞的教育原则和方法使笼统的“自然教育”具有更加充实的内容和理性的指导。在某种程度上,这也是在教育过程中培养心智成长的艺术信条。斯宾塞在教学中通过唤起儿童对问题的兴趣,主张通过自己的活动甚至失败自己解决问题,这是创造性的萌芽。教师的指导是有必要的,但更重要的是通过教师的指导,传授一般的原理、规则,自己创造性的解决问题。
总之,斯宾塞由于实证论、进化论思想的影响,他主张的教学原则和方法尽管是在批判传统教育方法的基础上产生的,但存在着片面性和形而上学。比如,他过分强调人的兴趣和个人经验,看不到儿童认识发展和心理发展的特殊性;片面理解具体和抽象、特殊和一般的关系等等。这是我们在分析斯宾塞教育原则和方法时所必须注意的,同时我们也要肯定他的教育原则和方法渗透着归纳法、观察法和实验法,极大地提高了教育的科学性和启谛性,反映了他那个时代的阶级对教育及教育革命所提出的迫切要求。
斯宾塞是近代科学教育发展史上的杰出代表,他继承和发展了前人的教育思想,对他那个时代乃至今后的教育改革都产生了深刻的影响,既体现了时代的、科学的精神,又暴露了历史的阶级的局限性。这些都是我们在充分肯定斯宾塞的科学教育思想的历史功绩时不应该忽略的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