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小区向左拐,再走二十步,有一个大饼油条摊。
近视眼的我不戴眼镜就可以告诉你;早上大饼油条摊生意极好,总是被锻炼回来的老人、背着书包的学生和急着上班的青年围得水泄不通。
大饼油条摊的主人是一对年老的夫妇,老奶奶和面做油条并炸油条,老爷爷负责和面做大饼并烤大饼,还放着几杯豆浆。老奶奶做油条时,那白白的面块不停的被拍打,发出"嘭嘭"的响声,拍打击起了案板上的面粉,形成一片白烟。发酵好的面团被揉成一个个小球,整齐地排列在案板上。老奶奶捏起面球,熟练地往两头一拉,再往中间一折,那面条就听话地旋转起来。老奶奶把押好的面条往滚烫的油锅里一放,面条就迅速地膨胀起来。老奶奶就会用一双长长的竹筷子在油锅里翻动着面条,不一会儿,面条就变成了一根黄灿灿的油条。
买大饼油条的人自觉地排起了一条长队,大家如商量过一般,让急着上班、上学的年轻人和孩子靠前站。有一次,我前面还有好几个人,再看看表,就是乘地铁也来不及了。我扭头就要走,老奶奶叫住了我,迅速包起一个咸大饼和一根油条,再给我拿出一杯豆浆,塞到我的手里,我感激地递给老爷爷三元五角,他找给我了一枚热乎乎地一角硬币。
"早高峰人多,路上小心。"老爷爷不忘嘱咐了我一句。"哎,知道了!"我回答道。虽然看不清老爷爷的脸,却听得他的关心。嘴里塞满热乎乎地大饼油条,心里感觉到温暖。
又是一天早上。"不好,快迟到了!"我只顾着戴耳钉,却忘了拿眼镜下楼,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去学校。路过大饼油条摊,我亟亟地递过去三元五角:"快,一副咸大饼油条再加杯豆浆。"东西塞到我手里了,我却没等到该找的钱。"算了,人家也许太忙了顾不得上。"我边想边跑到地铁站。今天的大饼油条真够大的,或许是我不饿吧?怎么就吃了一半就饱了呢?
第二天买早点时,我半开玩笑地说:"老爷爷,昨天是不是太忙,忘找我一角钱了?""哈哈,大概吧,今天给你做大点儿!"咦?不对,声音不对,我掏出眼镜戴上再看"老爷爷",一个胖胖的中年人正对我呵呵地笑着,一旁的"老奶奶"也一下子年轻了好多岁。再看看摊子旁边的招牌:"香酥大饼一元五角,油条一元五角,豆浆一元五角。"
"这么说,大饼油条摊换主人啦!原来昨天我少给人家一元钱啊!"我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了,抱歉地递过去一元钱,摊主知道了原委,笑着说什么也不肯收:"算了,以后大家不就熟了嘛!"
我心里一阵温暖:是啊,以后就熟了。用微笑、宽容、理解把陌生人之间的戒备心消除,我们彼此间便成了熟人。
大饼油条摊每天早晨依然门庭若市,我依然每天都光顾那儿,并且不戴眼镜,也无需戴眼镜,虽然我看不清他们每一个人的面容,但是我心里却是那样的踏实和温暖,因为这里不再有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