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摹是学习书法艺术的必经阶段和入门途径,同时,更是书法家终生学习和掌握书法技法的唯一手段。同时,临摹也是书法创作的必由之路。因为临摹的过程是对经典法帖审美价值的积累和修正原有书写习惯并使之向更高层次发展的过程。我们的书法创作灵感也往往是在临帖的过程中被激发的,可以说临摹碑帖,为我们的书法创作提供了不尽的营养。
因而掌握正确的书法临摹的方法,对于有效地提升书法家的艺术创作水准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对于不同的书体,在临摹的方法和难度方面是有所不同的,一般说来,篆书临摹难度要大于其他书体,这主要是由于篆书与我们相距太遥远,必然会对我们今天的理解与判断带来隔阂,古代对临习篆书技法的相关书论太少,当代又缺少系统而实用的篆书临习技法方面的读物,加之篆书的临摹与创作还需要有较高的学术含量,因而当代的篆书创作一直弱于其他书体。高度关注当下的篆书创作状况提高篆书创作水平显得十分必要和紧迫。本文拟从篆书的用笔、结字、用墨和章法几个方面,并结合笔者多年来对篆书研习的感悟与体会,谈谈对篆书临摹与创作的肤浅认识。
(一)用笔
唐代孙过庭在《书谱》中说:“篆尚婉而通”,这五个字可以说是篆书用笔的度世金针,警世名言。“婉”和“通”虽仅二字,却准确揭示出对篆书用笔的基本笔势和篆书笔画质量的要求。因此,临习篆书写应以中锋为主,中锋立骨,中锋才能使笔画圆实劲健,运笔应流畅,此乃正宗古法、风格神采所系。否则,极易写得板滞,要打破其板滞,用笔的虚灵是其关键。篆书的捉笔须掌虚而指实,运笔讲求中含内敛、流畅通达,笔力藏于笔画之中,使气息浩浩然、绵绵然而首尾贯通。清人朱和羹认为:“笔不虚,则欠圆脱,妙在能合,神在能离,离合之间,神妙出焉。此虚实兼到之谓也,”可谓得其三昧。一般说来,实笔,指用笔较为重而迟缓且墨浓;虚笔,指用笔较轻而急速且墨干。用笔要虚实互出、润燥相生,才可以使得篆书的笔画(线条)节奏鲜明,韵律生动,行气贯通。故而,书篆宜虚实相生、润燥结合,宜圆转涩进,涩而通畅,才能使线条浑厚、通畅而又古拙、虚灵,从而表现出圆通劲健的力度来,形成毛、涩、松、畅的艺术效果。此外,在临摹过程中还要注意线条粗细穿插和变化,切不可一味求均求匀。
当然,我们在临习篆书的初级阶段,首先要把篆书的字形和笔顺搞清,不要以为其简单而被忽视。到熟练之后,就可把注意力转向用笔,关注用笔的骨力、虚实、疾涩、润燥等细节,从而使临习走向更高级阶段,最终完成从形质向神采的过度。
(二)结字
秦始皇统一中国后,小篆成为官方统一的文字。小篆体势修长,讲究对称,笔画停匀,用笔起收不露痕迹,体态端庄而妍美。自秦以后,历代的书法家大都把秦篆奉为圭臬,取修长的纵势为体貌。唐代李阳冰为篆书者楷模。自唐而下,南唐有徐铉,宋代有张谦仲、喻湍石均为其时的篆书大家。元代有赵孟頫、吾衍、周伯琦、吴叡,各以篆书擅名一时。明代徐霖则饮誉当代。降至清中叶后,王澍、丁敬、钱坫、洪亮吉、孙星衍、莫友芝、杨沂孙,乃至近代罗振玉、章炳麟、王褆一脉,皆规模“二李”(李斯、李阳冰)——起笔藏锋敛毫,行笔中锋,收笔多垂露,笔画停匀,讲究对称,字型方整,结体疏松古拙。这些篆书名家或师《石鼓》、或参钟鼎籀书,虽然评者誉称其篆书“远接前秦”、“情参钟鼎”,然而,大致工致多于神情——用笔、结字均未能突破前贤的藩篱。
萧退庵老人认为小篆“必须能写得方,写得扁,方是好手”[i],可谓一语道破了篆书的结字特征。因此,在习篆时,应以方楷一字半为为宜。以我个人的体会,将篆书写扁写方也并非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这首先要练就过硬的手上功夫,并且要多从汉碑篆额的篆书上去感悟。同时,在临习书篆时,必须以“疏处可以走马,密处不能容针”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结字达到疏至不可再疏、密至不可再密,以疏为风神,以密为老气,这样就能想方就方,想圆就圆,要长就长,要扁就扁,随心所欲,无所不宜了。
另外,还要考虑字形的取势。一般来说,取势是字形生动与否的重要一环。就篆书字势而言,应该追求端庄雅正,字形的高度比例以及字形与垂脚长度的比例,一定要符合一定的适度。如此于展纵间兼取横向之势,便能于一字之内、字字之间,得舒展跌宕而又顾盼之情。再结合以中锋用笔为主,偏锋、侧锋并用,收笔多侧锋,悬针、垂露兼融,笔画间注意搭接的装饰意味诸方面,兼工带写,篆书“取势”、“具情”的新面就能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