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活动:桑娜沉思着:丈夫不顾惜身体,冒着寒冷和风暴出去打鱼,她自己也从早到晚地干活,可是还只能勉强填饱肚子,孩子们没有鞋穿,不论冬夏都光着脚跑来跑去,吃的是黑面包,菜只有鱼,不过,感谢上帝,孩子们都还健康,没有什么可抱怨的,桑娜倾听着风暴的声音,“他现在在哪儿?上帝啊,保佑他,救救他,开开恩吧。
”她一面自言自语,一面画着十字。桑娜用头巾裹住睡着的孩子,把他们抱回家里,她的心跳得很厉害,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她觉得非这样做不可。她脸色苍白,神情激动,她忐忑不安地想:“他会说什么呢?这是闹着玩的吗?自己的五个孩子已经够他受的了,……是他来啦?……不,还没来……为什么把他们抱过来啊?……他会揍我的,那也活该,我自作自受……恩,揍我一顿也好。
”门吱嘎一声,仿佛有人进来了,桑娜一惊,从椅子上站起来,“不,没有人,上帝,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如今叫我怎么对他说呢?……”桑娜沉思着,久久地坐在床前。
环境:外面又黑又冷,在这间渔家的小屋里却温暖而舒适,地扫得干干净净,炉子里的火还没有熄,食具在搁板上闪闪发亮,在挂着白色帐子的床上,五个孩子正在海风呼啸声中安静地睡着,风掀起她的围巾,卷着被刮断的什么东西敲打着邻居小屋的门,首先投入眼帘的是对着门放着的一张床,床上仰面躺着她的女邻居,她一动不动,只有死人才是这副模样,桑娜把马灯举得更近些,不错,是西蒙,她头往后仰着,冰冷发青的脸上显出死的宁静,一只苍白僵硬的手,像要抓住什么东西似的,从稻草铺上垂下来,就在这死去的母亲旁边,睡着两个很小的孩子,都是卷头发,胖脸蛋,身上盖着旧衣服,蜷缩着身子,两个浅黄头发的小脑袋紧紧地靠在一起,显然,母亲在临死的时候,拿自己的衣服盖在他们身上,还用旧头巾包住他们的小脚,孩子的呼吸均匀而平静,他们睡得又香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