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人群一阵骚动,纷纷站起身来朝东方的天际眺望,日出时刻就要到了。我赶紧挤回原来的位置,顺着众人的指指点点看过去,东方的天已红成一片,却看到太阳的轮廓被前面的始信锋挡住了。看来我们这拨人观日出的位置没有选好,已经不可能抓住“一轮红日从云海中腾越而起“的那种壮观了。大家在老大的不情愿中又纷纷卡查卡查的拍起照来。日头终于在始信峰顶露出半张脸,已经由红转白,天色接近大亮。群峰的金色大部褪去,恢复到白天常见的样子。没有观赏到完整的日出,不过,日出给人的最本质的感觉还是深深体味到了:我们在静静地旁观着大自然在新旧两个世界间进行着的壮丽无比的转换。有人曾把日出的过程比喻为一种生命的”孕育“过程,想想很贴切。东方初白前那短暂的黑暗中的期待很像是我们在母体中的体验;旭日陡然”喷出“的刹那正是生命降临的瞬间,而现在周围的世界已经清晰于我们的眼前——我们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几年前,也是冬天,也是春节,大年初二,我和一个朋友在泰山玉皇顶上看日出。那时苦寒,山顶的旅店竟然没有供暖,也没有水,因为高处的地下水已经结冰。早晨醒来,竟发现放在桌子上的半瓶矿泉水已经冻硬!裹着旅店提供的军大氅的我们仍然冻得哆嗦,回来看那时的留影,简直两个行将木的社会流浪人员,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