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我曾经写自己家的狗的日记给你看看好了:
今天,家里那只只有半岁的小狗死于非命,死因疑是背部受伤入内,受伤缘由和过程不明,只能确定,此狗来世间一遭,尚未来得及取得除却“狗崽”统称之名,便宣布回归娘胎。
此地处山里乡间,无限养动物家禽条例,养狗多为土狗,以守财看家为存在目的,狗龄能超一周岁以上者可尊长寿。
我家多年来有狗成员,最多时数目达九,现时最少,仅剩一只,是妹妹最为宠爱的三岁雄狗小白。小白能在 这当下存活至今,实属难能。它是家中第一代混狼犬母土狗的长子,性格霸道,上至人类,下至新生幼犬,都能照凶不误。曾咬伤祖母,多次被讨论卖掉还是杀掉,又多次逃过“舆论”,及杀身之祸。也常对人表示亲昵,成功效仿人类,一有机会就跳上座椅;在妹妹的纵容下,偶尔还会爬上绣床,与妹妹大人同床共枕;疑是曾受某孩童鞭炮恐吓并有伤害痕迹,对烟花爆竹很是畏惧,逢年过节爆竹声声时它最是不安,常见一只狗头扎在柜子、凳子下,外露着身子装鸵鸟。许是性凶兼挑剔,不屑人靠近,进进出出悠游乡间三年,竟一次次躲过盗狗者毒手,长存至今。
刚告别这个世界的小狗是小白的侄孙,原属于三伯父家,在临将夭折时被我们带回。它的母亲是一只贪玩的瘦皮狗,有扑杀鸡鸭的恶习,死于不明急症。这只瘦小的母狗曾生下五只小狗,今天死去的是五只中最后一只,其余四只皆于幼崽时便惨死意外,据说其中事故大概因伯父家对狗未形成大好感,推不翻“贱如狗命”的观点。
死于三伯父家名下的还有小黑,它是小白的同胞兄弟,长成狗条时被送离,却是常常偷跑回来,它的勇猛和精灵似乎只让我们看见,而把贪吃好玩的印象留给它真正的主人家,所以最终它被吊死在铁杆上。此事全程由妹妹转述,哀叹它死前完全不知自己会死,而兴致勃勃的踮脚对前来的伯父和堂弟表示亲昵,哪知那套头夺命索就在之后的某一瞬间。我曾很是不解某个环节:该是疼极小狗的妹妹当时在场,为何未能阻止,而只有眼泪涟涟。后来才明白,有一种残酷就叫眼睁睁的无奈。
小白的同胞共有四个,其中一个叫毛毛,那是一只骨骼粗壮,跑跳能力上佳的公狗。最早懂得人的指示,有叼鞋子藏玩的喜好。对弟弟的人字大拖情有独钟,找准了鞋不在脚上的空挡,目标性极强的叼到便跑。那时家中常听这种喊叫:“我的鞋子呢?毛毛······”毛毛体力惊人,能在汽车前后与车赛跑,能从两米高的围墙轻松跃下,能一天仅食一点而奔跑飞快,却对小白胆小如鼠,不敢与众狗同食,每每总是用餐的最后一个。
毛毛死时将近周岁,死于2009年2月27日,死在盗狗者或居心不良者之手,猜测当时,它先被诱食毒物,药性发作后癫狂至极,然后四处冲撞,最后在他村众目睽睽下跌入池塘。那天,我从傍晚到处寻它入夜,对各处呼唤良久,最终接到“无需再找”的告知。毛毛已死,尸身被不确定名人士捞起,后失踪。回想事前一晚,它还睡在我床前,我轻微的翻身也会引起它的动作,或抬头或蹲坐着,也许在等我醒来玩耍的眼睁睁看我。谁料,第二天夜里它已不见了踪影,只有我不能相信的一次次从铁门缝往外探,看它是否在那趴着,就等我前去开门。
人们有一种身份叫盗狗者,有一种行动叫杀狗,人们的餐桌有一道美食叫狗肉。我们家多只狗的性命终结在盗狗者的毒药之下,一次又一次,我们仅能找到或看着被毒死或中毒已深的狗而,看着它们跑回家抽搐痛苦,随即哀鸣死亡。
人们有一种狂傲叫自命不凡,自信人命关天,只是如此以生命为重的人类如何看待狗命呢?是否确是“贱如狗命”,或是替狗代言“生死有命”。
我们家自养狗以来,在我们姐弟仨儿强烈表示之下,不在视野范围内杀狗。过去一个春节前,我曾捡回一只残疾的小狗,白色长毛的吉娃娃。那天,我替祖母去换中药,因药单忘记携带而多跑一趟,就在第二次出门途中,我差点踩到蜷缩在路边的小毛狗。当时我以为狗有所属,对人来车往也顾忌,观察再三决定,如果换药回程它还在,就带它回去。
我匆匆快跑折回,还顺手带了瓶牛奶,却发现它根本无力移动,并且冷饿非常。
家人对它的出现没有多加反对,以“行善积德”评说。在后来确认狗儿眼睛不能正常视物时,又告诫我“以后不要再捡”。小狗休养多天后才能走动,却因眼睛障碍而随地解决生理问题,此事很是让人苦恼。它摇摇摆摆开始粘人解意,大家口中也开始习惯多喊一只小白狗,我以为它会这么和小白那只“大白”一样“小白”下去,谁知就在上周,传来了它的死讯。妹妹对它的死有所怀疑,但我情愿不去思考相信,不想再在家人的声音中听得“贱如狗命”。
我有一种自私的想法,想着如果有一天我也当家,我一定不会养狗,因为我不想那么脆弱的生命在我手中长成,最后以接受“贱如狗命”的结果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