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木图商场超市货物非常丰富,但物价极为昂贵。路边有盗版的VCD电影和歌曲片,售价400坚戈（约合人民币16元）,而超市里的正版就好几千坚戈。无论是宾馆和餐厅,收费惊人。我所下塌的阿拉木图宾馆,每日120美元,就一张80厘米宽的单人床，一台14英寸的旧电视,木地板和瓷砖贴得歪歪扭扭,用的还是我们二十年前的那种材料，实际上相当乌鲁木齐的100元人民币的小旅舍。阿拉木图的就餐费也是乌鲁木齐的3-5倍。有天下大雨,我不得不在地下超市购把雨伞，很普通,在国内也就10元人民币左右,但那儿就要1400坚戈,约合11美元。我就对一位刚去的国内朋友说：在这里把坚戈换算成美元后,就把1美元当做1元人民币花,否则你什么都不敢买。吃顿便餐饭好几千坚戈,合五六十美元,倒成人民币,你还敢花?现在哈萨克斯坦人均GDP已超过三千美金,有的说法是五千美金，似乎是财大气粗,但一般人月收入也就二三百美金,我的博士生的工资二百五十美金。如此高消费,怎么过日子?我也迷惑不解。没有深入了解考察,大概是许多人还做些其他事,有另一份收入。比如,阿拉木图的私家车非常多,都可以拉人,不需要营业执照,大街上随便挡一辆,说到什么时候地方,经讨价还价讲个双方都接受的价,就OK了。
近二年以来,哈萨克斯坦集中清查、驱逐无护照和护照超期的外国商人，阿拉木图原先是满街的中国商人，现已寥寥无几。中国人必须随身携带护照,随时要受警察检查。普通公务和因私护照入关时须填移民卡,并在三日内办妥落地签。我持的是公务护照按规定是免签的，入关时,边检官员就将我填报的移民卡没收了，说不需要。可是哈萨克斯坦国立大学闻知十分忧虑,他们十分担心我这个教授会因没有入关移民卡被警察扣留,很快替我补了份移民卡。我还以为他们是多此一举。但是五一的晚上,就亲眼见一位中国人,持公务护照而没有移民卡,就被警察扣下往警车上塞。结果那人只得进贡一百美金才算了事。在这种环境下,中国商人的经营当然十分困难。但我还见到两位成功的福建商人。林先生经营手机,说得是很难懂的福建腔的俄语；陈先生经营建材，更绝,自己一句俄语都说不上,倒把自己的哈萨克斯坦员工训练出一口怪怪的福建腔普通话。我问其成功的秘诀。陈先生答道：老老实实、守法纳税。比如,哈萨克斯坦的税法可能永远搞不懂,那就是每月诚心地请哈萨克斯坦税务官员来查验缴税情况,招待一下也是理所当然，如有遗漏之处当场补上,因此在成了纳税模范的同时也与税务官成了好朋友。反之,如果偷漏税了,轻者被罚得倾家荡产,重则被立即驱逐出境。
阿拉木图是个相当欧化的城市,人的文明素质很高。马路上车虽多,但总是礼让步行者，公共场所都很安静,餐馆里绝没有大声喧哗的。就餐喝汤时不得出声,小胡在那儿访学过一年,对此十分熟悉,每当我不小心喝出点声,就悄声地严肃地提醒，弄得我既没面子,也挺紧张的。有一位新疆来的哈萨克就不以为然地说,吃拉条子就是要嘶拉嘶拉地吃才有劲,不让出声怎么吃拉条子?
哈萨克斯坦独立前夕就确定哈萨克语为国语,俄语是族际交流语言,正式场合,如我们参加的国际会议，还是通行俄语。但新一代年青人必须学好哈萨克语。我问我的博士生努尔然,那种语言更熟练,她答道：都熟练,但我仔细观察,还是俄语更好些。在哈萨克斯坦偶尔会遇到人问：为什么说俄语，不说哈萨克语。只有一次在出租车上,那位的哥很不客气地说：不会哈萨克语，就不要来哈萨克斯坦。但这样不讲理的人很少。
哈萨克斯坦人口也就1500万,但国土辽阔,大约有新疆加上青海、甘肃那么大。这是个年轻的富有朝气的国度,并非一般人以为的落后、动荡、是非之地。它是我们的重要邻国,与我国经济贸易关系,特别是能源合作上日益紧密，对它应该有更多的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