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我和妈妈去公园里散步。公园里空气十分清新,夏日的炎热似乎还赖在床上没起来。
公园里晨练的人很多,有的在跳舞,有的在打太极拳,还有舞剑的。我们边听着有节奏的舞曲,边沿公园里的小径走着。
突然间,一群可爱的小麻雀映入我的眼帘,它们穿着棕色的外衣,虽不华丽,但尖尖的小嘴和玲珑的小身躯使它们显得格外可爱。
我忍不住走上前去,想仔细地看看这些小可爱们。可它们似乎被我这个“庞然大物”吓着了,纷纷扇动着翅膀四散而逃。我不免有些沮丧。失望之际,却看见还有一只并未一起飞走,而是蹦跳着向草丛里钻去。应该是受伤了吧,我想。也没太在意,正准备离去,却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我开始担心起它来:不知道这小家伙是什么部位受伤了?它能蹦跳,但不能飞,肯定是伤在翅膀上。是否还在流血?是否感染发炎了?或许不久之后,这个小小的生命就会消失在这个炎炎的夏日里。
赶紧拉着妈妈的手,一路小跑着追过去。我们费了不少力气,总算捉住了它。我把它轻轻地捧在手里。感觉指尖上湿乎乎的,赶紧轻轻拨开它翅膀上的羽毛,仔细地寻找。果然不错,它的左边翅膀尖上有个裂口,口子不再流血,粘在上面的泥土已经半干发硬。妈妈看了看说,它的伤口已经发炎了。我很着急,便想抠去它伤口上的泥巴,妈妈立即阻止了我,说这样做会使它的伤势更严重。我只好继续轻轻地捧着它。它似乎很怕我,不停地折腾着,想从我手上逃走。我腾出一只手来,不停地抚摸它柔弱的身体。渐渐的,它安静了下来。
我们不再散步了,决定马上回家去为它清理伤口。
回到家,妈妈找来药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瓶子。小瓶子里面装满了棕黄色的棉球。妈妈说这是碘酒棉球,可用来对伤口进行消毒。妈妈用镊子夹出一块,轻轻地润湿着小麻雀伤口部位的土块。大概是碘酒刺痛了它的伤口,小麻雀不停地挣扎着,有几次差点从我的手里挣脱出去。妈妈连续换了好几块棉球才将小麻雀的伤口部位清理干净。
妈妈又从药箱里拿出另一个小塑料瓶子。小瓶子里盛满了红色的液体。妈妈把红色的液体倒在一团白净的棉球上,再用沾满红色液体的棉球涂在小麻雀的伤口部位,直到伤口周围都变成红色为止。
我拿出一个空的、用来装饼干的铁盒子,在里面垫上几张纱布,然后把小麻雀放进去。又在它前面放了几粒米,妈妈说:“麻雀是野生动物,自我修复能力极强,只要开始进食就会慢慢好起来。但麻雀的野性很强,很难被驯服,家养的话,存活率不高。”
“我会看好它的,它一好起来我就放它走。”我看着它自信的说。
一开始,小麻雀似乎不愿意呆在盒子里,老是跳出去,我一次次地把它抓回来。最后,我只好找来遮钢琴的纱布,盖在盒子上面,并指着翅膀对它说:“你的伤还没好呢,不能乱跑。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它似乎懂了我的意思,慢慢地安静了下来,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
妈妈说,它可不是真的相信你,是因为它身体很虚弱,说不准最终还是会死去的。你把盒子放在通风阴凉的地方,随它去吧。
我便把盒子放在背荫的阳台上。
到了晚上,我发现放在它面前的米粒一颗未动。一整天不吃不喝的,或许真的不行吧,妈妈说。
第二天一早,我爬起床又去看它,发现米粒变少了。它终于肯吃东西了,我十分高兴,心里悬着的大石头总算掉了下来。
随后的几天,每天早上和傍晚我都抱着它出去散步。白天爸爸妈妈都上班,我一人在家,就让它在空调房里陪我。它不时会叫一两声,那声音真脆啊!叽喳几下,热闹了不少。
一天早上,我进屋给它喂食时发现它不在铁盒子里,我很着急,四处寻找。最后在书柜上找到了它。原来它的伤口好了很多,能飞了,虽然还飞不远。我再次把它捉回盒子里,又放了些米粒进去。我想:“小东西,多吃点啊!这么久没捉过虫,还会捉不?”
又过了几天,家里叽叽喳喳的更厉害了。小麻雀不再呆在盒子里,它四处乱飞,粪便也弄的到处是,而我却没办法抓住它。不能再留它了,妈妈说。我知道小麻雀的伤势已经完全恢复,一旦我打开窗户,它就会飞向属于它自己的地方。虽然我很不情愿放它走,但妈妈不允许继续留着它,而且我也不能太自私,既然我救了它,帮它恢复了飞翔的能力,就应该还它自由。
于是,我打开了窗户。不出所料,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它已扑腾着翅膀,“嗖”的一下就飞走了。几分钟后,它又转了回来,叫了几声,似乎在谢谢我对它的照顾,又像在和我告别。
我越发的不舍得!
是啊。这十多天来,它给我留下了很多难忘的暑假记忆。记得第一天将它带回家时,它虚弱无力,对我充满了敌意。慢慢地,它不排斥我了,我可以随意抚摸它。再后来,它还会跳出盒子和我玩捉迷藏……。最重要的,是我用爱心救活了一个弱小的生命,我很自豪。
它成了我的朋友,可现在却离我而去了。或许,它正快乐、自由地飞翔在属于它自己的天地里吧。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总会趴在窗户上仰望蓝天。我希望小麻雀能再回来看看,并一如既往地保持铁盒子里有一小勺米。我想:如果它找不到吃的,就回到这里吃吧。
但是,从那以后,小家伙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