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有桃,其实之肴。心之忧矣,我歌且谣。
不知我者,谓我士也骄。彼人是哉,子曰何其。
心之忧矣,其谁知之?其谁知之,盖(hè)亦勿思。
园有棘,其实之食。心之忧矣,聊以行国。
不知我者,谓我士也罔极。彼人是哉,子曰何其。
心之忧矣,其谁知之?其谁知之,盖亦勿思。——《诗经.风.魏风.园有桃》
【注释】实:果实。之:是,作,为。肴(yáo):通“肴”,佳食。歌:能够唱并合以乐曲的诗。谣:徒歌,不用乐曲伴奏的唱诗。士:古代对低级官员或文化人的通称,此处指唱歌者。骄:骄傲,傲慢。彼人:那人,指“不知我者”。是:是这样,说得对。子:您,指听其倾诉衷肠的人。曰:说。何:什么。盖(hè):通“盍”,何不。勿思:不想。棘:酸枣树。聊以:姑且。行国:在国度里漫无目的地行走游玩。罔极:无穷尽,没有头。
都认为这是一首忧国忧民之作。我看未必,因为诗歌中没有一句明确的点出这种情怀。反而,却反复强调‘园有桃(棘),其实之肴(食)’。什么意思?他是想告诉人们,园内有桃,为什么不来吃?桃在兴比什么物或什么人?当然是唱歌的士自己。他在等待人来摘他,可是到现在还没人摘。于是忧心忡忡矣。这应该是他忧心的原因。如今大凡寻找工作过之人,也都曾有过这种心如火焚般的经历吧?
一个生不逢时,难觅知音的士人在估价待售是不是?再明确不过。人们以自己的思维想法把诗歌的境界又一次拔高,包括《毛序》:“《园有桃》,刺时也。大夫忧其君国小而迫,而俭以啬,不能用其民,而无德教,日以侵削,而作是诗也。”。《毛序》是非常愿意这样做的,因为它要卫道卫教。后人这样做就没道理了。
我越来越怀疑为什么魏风里这么多刺啬刺俭之歌,这里可看出后人揣测附着之痕迹。人们都多多少少有意无意地忽视了‘园有桃(棘),其实之肴(食)’的含义。
不知我者,谓我士也骄。《王风 黍离》中有这样的句子: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显然这里的士是知道这句名言的,并模仿了它来提高自己诗歌的分量。只是《王风黍离》是真真正正的忧国忧民之作,而这里只是借用来抬高自己而已。两者的境界绝不相同。许多人把这篇诗歌等同《王风 黍离》,视为姊妹篇,实在是违心附着之论。
彼人是哉,子曰何其!那些人说的是啊,可你说我该怎么着?虽然他们说我狂说我罔极,我还得要这样‘王婆卖桃’啊。
心之忧矣,其谁知之?其谁知之,盖亦勿思!反复强调别人不知自己,却也没好办法,只好不想这事而作罢。
另,如果这是忧国忧民之作,它就应该是《魏风》的首篇。轮不着刺啬的诗歌做首篇。这一点也能佐证这篇诗歌的境界不达高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