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被他认出,商弈庭也没再掩饰,解下他眼睛上蒙着的黑布,笑吟吟地道:「不是这样,你又怎么会这么快起反应?上次你说坠子没了用处,我就非常心焦……」「你的心思就不能用在正道上?」岑渊想怒斥他,好不容易坐起身,偏偏身体仍然处于剧烈的刺激当中,眼角的湿润都渗了出来。许是看见他的泪意,商弈庭的笑意登时一僵,轻轻搂着他,让他靠在自己怀中:「没想到无所畏惧的副庄主竟然这么害怕。好了好了,我以后不这么做了,就是要做,也不瞒着你,行么?」商弈庭的手仍然握着他那里,温热的手掌包裹着他的欲望,竟让他感到口干舌燥,那里更是坚硬如铁。即使不用怎么套弄,想必都能射出来。他双臂上的绳索未曾解开,只能靠在商弈庭怀中,只觉得恐惧过后,身体一阵虚软。终于发现,若是旁人的话,他绝不可能接受这种男男之间的性事,若是刚才没发觉对方就是商弈庭的话,恐怕精神崩溃都有可能。从始至终,他也只信任这个人而已。岑渊没再多言,此时说的每一个字,都只会泄露他内心的虚弱。对这个人的臣服早就深植在心里,无法自拔。他所流的泪,并不是因为恐惧生死,而是在那一瞬间,他发现了自己只有一个归宿。商弈庭看到他流泪,不由得心下一疼。朝思暮想的身体横在自己面前,已让他克制不住,对方还展露出了从未见过的柔弱表情。他用滚烫的唇亲了亲他的面颊,柔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不太舒服?」「庄主能不能先松开我的手?」尽管两人多次亲密,可是被绑着躺在他怀里那么久还是第一次。商弈庭只顾着缠绵,未曾注意到这一点。于是为他解了天蚕丝,却见他手臂已被磨破。这天蚕丝本事极软之物,绝不可能伤到他,却是没想到他竟如此烈性。商弈庭不由十分后悔。以后不管怎样,都不能吓到他了。「我很小心的,你怎么会反应这么激烈?」岑渊勉强挤出几分笑意,摇了摇头:「属下也是不知,想必是今日之事让我回想起以前作的一个噩梦,所以有些后怕。」商弈庭心下一惊,关切地问道:「是什么梦?」他梦到自己半点也不能动,有不认识的人在他身上……这种梦毕竟十分古怪,倒像是他内心倾向于希望被人这么对待似的,令他没说出口,只是摇了摇头,「只是个梦而已。何况这个梦都要记不住了。」「想抱抱你,可以吗?」听着商弈庭类似于乞求的话,岑渊不由得微微一愣,惨白的面颊登时染上了几分红晕,人都到床上了,现在还说不可以已然太晚。看到岑渊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商弈庭如获至宝,忍不住将他亲了又亲,直亲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飞快脱了衣裳,和岑渊紧紧抱在一处,这才试图用下体的硬物进入岑渊的后穴。只可惜抱得太紧,几乎完全进不去,岑渊也看得出他十分难受,尽力将自己的腿分开,双手攀住商弈庭的肩膀。感觉硬物只在自己的臀部摩擦着,却是一时无法进入,岑渊只觉得面颊滚烫,不敢朝下多看一眼。「等一等我,稍后我们一起射。」商弈庭亲了亲他,这才握着自己的前端,封准他身下微微蠕动的小穴顶了进去。比赤舄璧更要贵重的珍宝,终于重又在他的怀中了。商弈庭完全进入他的身体时,发出了满意的一声呻吟,对他更是赞不绝口。久别重逢,让他更增加了莫名的激荡和欢喜。方才还只是叫「小娘子」,此时意乱情迷,什么「小乖乖小宝贝小心肝」都叫了。岑渊欲火如炽,自然顾不得他叫了什么,只觉得性器硬得难受,便想用手纾解。然而手臂被绑得太久,无法使出力气,稍稍动一动就疼得很。商弈庭拉开他的手,笑吟吟地道:「不能用手,若是我不能做到让你爽得射出来,我便帮你吹一吹箫。」或许是激动,或许是方才的软弱未曾散去,他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模糊不清,但眼里的湿热才涌出时,便被商弈庭俯下身,轻轻吻了去。分明是色情淫靡的交媾,在此时的商弈庭做来,却是温柔而缱绻,即使欲望令他俊美的面容上渗出了汗水,他也只是顾着岑渊的感受,每动几下就问他舒不舒服,会不会觉得疼。岑渊开始时只是摇头,但他一遍遍问时,终于有了些许回应,开口求他「轻些」。商弈庭颇有些无奈,却是笑道:「太久没做了,所以你那里又变紧了,要是你不下山,我们在山庄里多快活。」岑渊此时脑子已是一片空白,性器硬得已渗了不少白浊的液体,他自然顾不得商弈庭说了些什么,只能看到商弈庭勉强忍耐的不适表情。「庄主……你快些罢。」这句话终究过于丢脸,他才说完时,脸已红到了耳根。商弈庭闻言大喜,抱着他的腰,从他的嘴唇逐渐吻到胸口,不轻不重地在茱萸处咬了一下,这才加快了身下的动作。岑渊的喘息也变得越来越急促,终究没忍住逐渐攀沿而上的快感,体液喷射而出,达到了高潮。他喘息着,目光失去了焦距,双腿却任然缠在商弈庭的腰间。商奔庭愣了一下,不由得苦笑摇头:「我拿吹箫来诱惑你,都不能让你憋一下么?莫非是我太没魅力?」岑渊面颊通红,嗓子又干又哑,唯恐商奔庭纠缠着这点不放,只好小声道:「正是庄主将属下迷得神魂颠倒,属下才克制不住……」商弈庭不由得露出了笑容。这个向来沉默的男子,没想到也会恭维别人。即使岑渊已做了充足的准备,但商弈庭的长久和勇猛仍然让他精疲力尽。若不是他的身体不行,到最后恐怕也不知射了几次。尽管不能射,但快感仍然是骗不了人的。他开始还能勉强忍住,到后来时,就忍不住哀求他。终于感觉到对方射了进来时,岑渊不由得一阵颤栗,却是被对方紧紧抱住了怀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商弈庭才闷声道:「怎么下山下了那么久都不回来,让我找得好苦。」岑渊不觉哑然,过了半晌才回道:「庄主不是说,我若出了那扇门,就再也……」「你明知我说的是气话!」怎么听也不像是气话。岑渊苦笑着摇头,也不会和他计较。却是轻声道:「属下以为庄主厌弃我了。若是庄主不生我的气,早该下山来了。」商弈庭登时噎住。他当时想着,有龙涎香在,终究能找到他的踪影,结果令他措手不及的是,天气太冷,所有的蝴蝶都已被冻死了,哪还有蝴蝶为他指路?怪只怪他过于相信奇迹,却是一时忘了,除了奇迹外,还要各种凡俗之物,还要处处记挂在心。「我若当时拦住你,你一定会和我吵架的。我当时是想,等你气消了,自然会回来,谁知你好几天不回来,我只好派人去找你。」商弈庭自然会对他说明真相,否则他当真去找那个叫方天翎的大夫,请他去了他身上的印记。且不说能不能去掉印记,塞外离中原这么远,那大夫偏偏还长得不丑……越想就越是让他震怒。岑渊听他解释,沉默片刻,说道:「不如庄主我们约个暗号,你若说出来,我便主动离开,从此以后再也不出现,如何?」「你还敢再出走一次?你若再走,我……我以后可不会再来找你!」岑渊看他生气的表情,忽然明白他是真的牵肠挂肚,不由心安了几分。轻声道:「庄主若是想要孩子,我们以后找些孤儿来养就是了,没必要去抢人家的孩子。」「孤儿有什么好?」商弈庭嗤之以鼻,「连他父母都不要他了,多半是有毛病的孩子,难教!」发现岑渊面色不对,赶紧又加了一句,「我可不是说你!」岑渊也不生氯,只道:「庄主成亲以后,岂不是有小孩了?又何必多生这些烦恼。」「说多少遍了,我有了你,自然不会再去成亲!」岑渊不由得怔了怔,过了许久,才叹了一口气:「庄主既然无意留后,为何还要杀了七爷?七爷的儿子虽然不成器,但有两个孙子还是挺好学的。」商弈庭闷声道:「我杀他,不是因为他有野心。」看到岑渊不信的表情,商弈庭在心里郁闷得吐血。商隽死在他手里的事,并没有宣扬出去,若是将商隽的那两个孙子过继到自己膝下做儿子,他也十分不快。「想要继承人,收养几个就是,又何必找姓商的?」岑渊登时哑口无言。讨论到这个地步已走到绝路,彼此之间也没什么解决的办法,但商弈庭却像是十分愉悦:「原来你喜欢王家媳妇的孩子,是想山庄以后有后吗?」「不知庄主以为如何?」「我开始以为你喜欢王家媳妇。」「……」「后来以为你是瞧那小子以后可能生得俊,所以将他养大了……」「庄主你都在想些什么?」岑渊有些气恼。商弈庭摸了摸光洁的下巴:「其实仔细想想,有继承人也不错,把事情都推他头上,我们要怎么亲近就怎么亲近,看谁还敢在我面前多嘴。」岑渊劝道:「庄主也就二十多岁,尚未到而立之年,山庄也正如日当空,大好的事业正等着庄主,又岂可有隐退的想法?」「只要你一直陪着我,怎样都行。」商弈庭将他轻轻一拉,抱在怀里,「就说一句喜数我吧,我死也心甘。」「人在江湖,总有颇多忌讳。庄主别提那个字了行么?」岑渊被他圈在怀里,只闻到他身上的气息,不由有些心跳加速。此时情事过后,十分疲惫,但闻到他身上的气息,听到他缠绵的话语,却又忍不住想和他更亲近一些。「那你倒是说啊!」岑渊苦笑了一下,转念一想,他们之间纵是有许多误会,如今商弈庭肯孤身前来相见,已是消弭了所有。何况早就明白自己的心意无可回转,又何必扭捏作态?「我爱你,比刻骨铭心更爱。」商弈庭原本只是想调侃得他面红耳赤,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直白,俊美的面容上尽是喜悦:「不不不,不必刻骨铭心,只要绵绵长长无穷无尽才好。」岑渊不由得失笑,却被他吻住了唇。
《完》
番外
三年时光匆匆过去。浩然山庄的所有人井然有序地进行着每日的劳作,只有两个一大一小的孩子在小声说话。小一些的那个约莫只有八、九岁,睁大了眼睛看着对面十三、四岁的少年:「师兄,我是真的听到了……」那师兄左右看了一眼,似乎看附近有没有人,伸指在唇边「嘘」了一下,拉着师弟的手往花丛中行去,找个地方藏了起来来。「你真的听到了?」秦石又问了一句。「是的,我听到师父被庄主打了,还看到了,师父叫得好惨,一定好痛……」陆箴的眼睛扑闪扑闪的,带着泪光。他两人都是乞儿,原本衣食不继,险些饿死,辗转遇到庄主。本以为庄主极难伺候,两人多半要被打骂,谁知竟被带到山上,引他们拜到副庄主门下,让副庄主做了他们师父。副庄主待他们便如父子一般,给他们吃饱穿暖,对他们柔声细语,几乎从不打骂他们。庄里所有人都知道,庄主和副庄主平时不睦,把他们塞给副庄主,可能就是想要他们闯祸,找个名头责罚副庄主。每当庄主迫于大义,不得不做些违背自己心愿的事时,就会公然要求把副庄主留下。有人悄悄看到副庄主出来时,都是一瘸一拐的,很是凄惨。师兄弟两人年纪虽小,但从小吃过太多苦头,比常人都更早懂事。秦石也是无意中发现,师父露出的胳膊上竟然有隐约一道鞭痕。他们习武时几乎和师父朝夕相处,如果有什么不对,当然也是因为师父不和他们在一起时发生的。秦石谨慎问道:「庄主武功高强,什么小动作都瞒不过他,他没发现你么?」「我就看了一眼,就被他发现啦。还冲出来吓唬我,问我来做什么,为甚偷偷摸摸的。我吓得要死,说我是追小黑不小心闯进去的。」小黑是山庄养的猫,浑身漆黑而得名。「不错,还算聪明,」「我本来就聪明。」陆箴很不服气。秦石揉了揉师弟的头发,脸上却显出不符合年龄的忧郁:「以后这件事要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许说,知不知道?」「为什么?师父都被那个大恶人欺负了,我们还要忍气吞声吗?」「你想想看,以师父的武功,如果要走的话轻而易举,为什么被欺负了不走?」陆箴凝思苦想半晌,小声道:「是不是为了我们?」秦石点了点头:「所以我们要努力练武,等胜过了那个人,就把师父救出去。」「嗯!」少年坚毅地点了点头。师兄弟窃窃私语,没注意到不远处有两人并肩而立,正看着此处。内功深厚足以听到方圆数里之内的声音,他们当然不会被这两个孩子发现。事实上陆箴看到那一幕时,赤裸地被吊着的岑渊就再也没心思,让商弈庭把他解下来。商弈庭也发现陆箴的神色有异,便匆匆忙忙地与岑渊穿了衣裳,尾随在陆箴身后,把他们的话都听个清清楚楚。听到此处时,商奔庭不由得冷笑了一声:「还想胜过我,真是自负得很啊!」这两个弟子是他亲手挑的,当然有不同常人的天资,可是要胜过他,却是难得很。岑渊被小徒弟发现自己难堪的一幕后,就一直有些失魂落魄的,此时发现陆箴竟然以为他是被罚,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对商弈庭道;「太危险了,以后这种事还是少做的好。」「已经很少了,你是想要我饿死吗?」商弈庭满含委屈,「你教了这两个鬼灵精以后,就很少陪我了。」「我们不是天天见面么?」虽是听了三年,可是每次听到商弈庭说绵绵情话时,他都有些无措。「这么多人在,我哪里敢动?能看不能摸,我都要憋死了。」他哀怨的语气让岑渊不由得微笑,今天会答应他白天缠绵,也是因为发现他最近火气越来越大,再这样下去可能会把两个徒弟赶出庄去。「他们只是刚入门,所以要好好教几年,等他们入了正轨,就不必我天天跟在旁边了。」「这是你说的!」商弈庭笑颜逐开。他其实并不介意山庄以后归谁,但毕竟是两人联手打下的基业,自己也就罢了,岑渊的辛苦可不能白费,于是带了两个徒弟上山。只是他仍然没有成亲,如果让两个徒弟拜入他名下,难免会让商氏其他族人多疑,对这两个小子怀恨在心。还不如让他们先积攒武功名望,以后再说。岑渊不好意思看他得意洋洋的表情,拉着他赶紧走了,免得当面碰着那一对乖徒弟,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商弈庭知道岑渊此时定然没了燕好的心思,还是伸出手去,抓住他的手。即使时常亲密,他却总觉得不够。岑渊左右看到无人,才任由他握着。商弈庭看他神思不属,安慰道:「只不过是两个孩子,还不懂事,看了也不会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你也不必多虑了。」岑渊没回答,却是问道:「我叫的声音真的很惨么?」刚开始做这种情事时当然是能忍住了,但现在彼此琴瑟和谐,商弈庭的体贴温柔让他忘记了这种欢爱方式的下流无耻。而且有时适当的反应也能让对方控制节奏,轻些重些,都能适度,从而让双方得到更美妙的欢愉,他也就不再勉强自己。可是若是如陆箴所说,声音让人惨不忍闻,怕是商弈庭听久了也会排斥吧。商弈庭咬牙切齿地道:「小王八蛋懂什么?毛都还没长齐!你的声音自然是如同天籁一般,真是不识货!」岑渊苦笑地摇了摇头,他的声音怎能和天籁相比。然而商弈庭对他百般讨好,却是不能不让他感到。谁又想得到,在别人面前冷酷无情的庄主,在自己面前竟然是另一副神情?「庄主……」「嗯?」「属下刚才还不能尽兴,不如我们找个地方继续吧?」商弈庭看到他恭顺的表情,不由得眼睛眯起了一个月牙。他就喜欢岑渊体贴到极致的温柔。明明是担心他不能尽兴,偏偏要说自己不能尽兴。「好,你说去哪里?」「我记得浣剑居离这里极近,那里现在没有人住,必定僻静得很。」「浣剑居不是我们第一次……」商弈庭担心引起他不好的回忆,登时止住。岑渊笑道:「重回故地,说不定能更尽兴一些。那可是你第一次表露真心的地方。」商弈庭不由得讪讪,随之而来的却是十分感动。如果他说「早已经忘记了以前不好的往事」,反倒是在心里记得深刻,只是刻意忘记罢了,而他开玩笑似的提起,才是真正地原谅了自己。他认认真真地道:「如今看来,当时的我,真心并没有表露错了人。」他的目光极为炽热,几乎像是把岑渊烧着了一般。以为商弈庭感情会慢慢变淡,谁知三年过了,商弈庭并没有多大变化,只是在一个月前他狂喜地对他说。终于熬过去了,不用每天晚上睡不着,同时千里迢迢地从沧州的一家妓院接回了一个小倌。当他以为商弈庭琵琶别抱,并下意识地和商弈庭保持距离时,商弈庭却把那小倌扔给了一个管事照顾,让那小倌学做账,以后为山庄效力,再也没过问那小倌一句。他看着商弈庭毫无瑕疵的面容,微微弯起嘴角。「庄主如果愿意,属下必定不负庄主。」商弈庭笑道:「虽然是早就知道,不过亲口听你说,还是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岑渊早就习惯了他没来由的笃定,感觉到他握住自己的手稍稍一紧,不由微微一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