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旧事》影评800字

2022-07-26 情感 57阅读
初中的时候,夏天夜里,父母都已睡去,独自坐在微凉的客厅,盘腿,胡乱地按着遥控器。那是种像小时候吃的红色纸质包装的“大板巧克力”一样的遥控器,不好使的时候,还要用手用力拍打几下。无意间播到电影频道,是喜欢的老旧影片的色彩:微黄的画面,静默的叙事。然后,注意到屏幕一角印着淡白的字体:城南旧事。
再次看到《城南旧事》,已是冠冕堂皇的高三了。趁着周四上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的有利时机,假装若无其事地下楼到运动场上课。然后,在走出像火柴盒堆叠成的教学楼之后,马上与人流分道扬镳,心安理得地从学校后门逃之夭夭。其实,逃的最远的也不过是学校正门门口的那家书店。
走进去,上了岁数的女店主,依旧戴着老花镜镇定自若地翻看着当天的报纸。泛白的头发在脑后结实地挽成一个绾,喜欢这样守口如瓶的缄默,她不会明知故问你是否逃课,也不会像商店里的服务员那样身先士卒地殷勤介绍你不需要的东西。
我们彼此在乎的都是各自的心情。
书店不大,但仍然可以找到我们想要的汉字:八卦杂志、滥情小说、还有像板砖一样厚重的参考习题。一个人,手指一本本地掠过书的棱角,在书架的倒数第二格看到了《城南旧事》。抽出来,黑色的封面,打开,里面有插画,是好看的水彩画。书底是作者林海音女士的照片和介绍。相片上的她笑得从容而慈祥。于是,毫不犹豫地买下了这本书。事后,在所有能想到的词汇里,我为这次无伤大雅的逃脱找到四个字来作为它的结案陈词——心满意足。
书里的英子,是多么可爱的一个孩子,电影和插画中,英子那个齐刘海的发型我小时候也梳过。是父亲给剪的。还记得那把剪刀,微锈,且钝,碰到脖子时有麻酥酥的冰凉。剪头的时候,总是担心父亲会剪到我的脖子,所以也总是一动不敢动的。这种习惯一直保持到现在。每次去理发店剪头,仍会有细小的紧张,和微梗。
那老椿树胡同口儿的雨夜里,究竟故事的结局是怎样的?蹲在草地里的那个人还会不会带英子去看海?宋妈坐在黄板牙儿的毛驴上走了还来吗?兰姨娘呢?爸爸的石榴花呢?英子坐在马车上侧脸问的那个“什么是将来的事呢?”的问题,我们谁又能准确无误的回答出来呢?
“那从前的事呢?”
“从前的事都过去了,没有意思了,英子都会慢慢忘记的。”
然而,我们终归都是忘记不了的。她忘不了西厢房的小油鸡,我忘不掉开春儿喂苹果撑死了的刺猬;她忘不了井窝子边闪过来的小红袄,我忘不掉穿的发黄的白布鞋;她忘不了妞儿笑时的泪坑,房檐下的缺盖,跨院里的小屋,而我,也忘不掉邻家欺行霸市的大姐掐过我的胳膊留下的紫印,从学校偷回来的彩色粉笔,和5毛钱的掺着色素与糖精的袋装刨冰……
这些年久失修的记忆,像老北京的胡同儿,砖瓦之间,烙落下的都是一些年岁的雕刻。平淡之中,隐匿着那段老旧时光的微茫快乐和些许的怅然若失。
合起书页的时候,突然想到比利时作家弗朗兹·海仑斯说:“人的童年提出了整个一生的问题,但找到问题的答案,却需要等到成年。”儿时的快乐是哈哈镜里的自己,直接、夸张而又充满想象。而成长所剥夺走的就是这种天真到幼稚的纯粹。就像铜镜里的映衬,呆板、古怪,给人一种画皮的惊悚。
童年是一座兵临城下的城池,在兵荒马乱的时光剪影里,旧旧的围墙外头,我们依旧心照不宣地醉卧沙场,但求,君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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