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观念艺术

2022-04-07 文化 77阅读
观念艺术
什么是观念艺术?

托尼·戈徳弗雷

观念艺术无关形式或材料,而是关于观念和意义的。它不可能被定义为任何媒介或风格,而更多的关系到它观什么是艺术的疑问,尤其是观念艺术对艺术对象作为独特的、可收藏的或可买卖的传统地位提出了挑战,由于作品不再以一种传统形式出现,它需要观众作出更为积极的反应。事实上,观念艺术不只存在于观众的头脑参与之中,这种艺术具有各种形式:日常用品、摄影照片、地图、录像、图表,特别是语言自身。这些形式常常也会结合在一起。通过提出一种对艺术的彻底批判、表述和它们被使用的方式,观念艺术对大部分艺术家的思想产生了决定性的作用。

二十世纪的艺术已被奉为一种应为我们崇尚和尊敬的事物,得到了最高程度的赞美。要质疑这一点,正如观念艺术所做到的那样,那么就是要去质疑我们的文化和社会的根本价值。近年来,艺术博物馆已担负起教堂或庙宇的许多方面的职责:朝圣的肃静,维持和守护着其神圣对象的偶像崇拜。这些正是被观念艺术家快乐地利用了的东西,不管它是如同亨利·弗林特(HenryFlynt)在1963年的反博物馆运动那样,对这类机构的直言斥责,还是如同约瑟夫·科瑟斯(JosephKosuth)和弗莱德·威尔逊(FredWilson)那样,对博物馆事业的更为繁琐的解构。

观念艺术可以说在1966-1972年间,同时达到了顶点并陷入了危机。这个术语首先在1967年左右被广泛使用,但观念艺术的一些形式是否存在于整个二十世纪,这个问题尚存有疑问。最早期的作品通常被认为是法国艺术家马歇尔·杜尚(MarcelDuchamp)的所谓"现成品",其中最为臭名昭著的就是《喷泉》。一个被安置在雕像基座上、被署名为R·穆特(RMutt)的小便器,杜尚将之作为一件艺术品,送往1917年在纽约举办的"独立艺术家协会展"上展出。在《喷泉》之前,很少会有什么东西去让人们思考艺术实际上是什么,或它是如何被表达的问题;他们只是假定了艺术要么是绘画,要么就是雕塑。但很少有人会将《喷泉》视为一件雕塑作品。

一件艺术作品通常是起到一种表述的作用:"这是一件米开朗基罗的旧约英雄大卫的雕像",或"这是一幅蒙娜·丽莎的肖像"。我们当然可以提出一些这样的问题:"米开朗基罗为什么要将大卫做成两倍的大小?"或"这位蒙娜·丽莎是谁?"但这些问题来自于一种对艺术作品假设的最初条件的默认。我们将之视为一种再现和"就事论事"的艺术。但现成品与之不同,它的提出不是作为一种表述,"这是一个小便器",而是作为一个问题或一种挑战,"这个小便器可能是件艺术品吗?把它想象成艺术!"或者,杜尚的《LHOOQ》:"试试看将这件长了胡子的蒙娜·丽莎复制品看作是一件艺术品,不仅是一件艺术品的被销毁了的复制品,而是一件独立的艺术品!"

60年代后期观念艺术家所提出的一些问题,早在50年前就已为马塞尔·杜尚所预见到了,并且在某种程度上,也为自1916年之后的达达的反艺术姿态所预见。它们将在二战结束的20年之后再次被引述,并由包括新达达主义者和极少主义者在内的大量艺术家所延伸。正如我们所看到的,这些问题将为六十年代后期出现的一代艺术家所充分发展和理论,他们的作品必须存在于任何观念艺术研究的核心之中。随后,他们中大部分人继续发展着他们的作品,同时,新一代艺术家则利用了观念艺术的策略来阐释他们对于世界的体验。我们是否应将这类作品视为晚观念、后观念或新观念艺术,这个问题依然没有得到解决。观念艺术一向是一种国际化的现象。六十年代,你也许能够同在纽约那样,在圣地亚哥、布拉格和布宜诺斯艾利斯找到它。由于纽约是这一时期的艺术分布和促进的中心,在那里创作的艺术一直都是被讨论的最多的。我更愿意在某种程度上修正这一平衡。如果它不取决于介质或风格,当你面对一件观念艺术品时又如何对之作出识别呢?一般而言,它可能会有四种形式:一件现成品(Readymade),这是由杜尚发明的术语,用于指代一件从外界带入的物品,被宣称或提议为艺术,从而同时否认了艺术的独特性和由艺术家亲手操作的必须性;一件介入品(Intervention),其中一些图像、文字或物件被置于一个出乎意料的环境之中,从而引起人们去关注这一环境:例如博物馆或街道;文献(Documentation),其中真正的作品、观念或活动,只能以记录、地图、图表或摄影图片的证据来表达;文字(Words),其中的观念、主张或调查以语言的形式来表达。

杜尚的《喷泉》是最为声名卓著或臭名昭著的一个现成品的范例,但其策略却已为诸多艺术家所采纳和改编。美国艺术家菲里克斯·冈萨雷兹-托里斯(FelixGonzalez-Torres)的广告牌计划则是一个介入品的例子,其中一张照片,上面印有铺着起皱床单的空白双人床,被展示在纽约城的各处的二十四张广告牌上。这是什么意思?它没有任何说明文字。对于路过的人们而言它可能有很多种意思,这取决于他或她本人的境遇。它说的是爱情和缺场:双人床通常是由情侣们分享的。我们中的很多人在早晨上班之前就能看到它。这里展示的是一幅亲密无间的场院景,而且被放在谁都看得见的地方,其中的背景或本义就理所当然地成为其意义的一个本质和关键的部分。也许一部分路人能够识别出这是一个冈萨雷兹-托里斯的作品,并猜测出,对于他而言,这是一张他和情人露斯用过的床,后者最近刚刚死于艾滋病。但这种特定的个人意义并非规定了的,意义是我们每个人在其中发现到的东西。

杜尚的《喷泉》是最为声名卓著或臭名昭著的一个现成品的范例,但其策略却已为诸多艺术家所采纳和改编。美国艺术家菲里克斯·冈萨雷兹-托里斯(FelixGonzalez-Torres)的广告牌计划则是一个介入品的例子,其中一张照片,上面印有铺着起皱床单的空白双人床,被展示在纽约城的各处的二十四张广告牌上。这是什么意思?它没有任何说明文字。对于路过的人们而言它可能有很多种意思,这取决于他或她本人的境遇。它说的是爱情和缺场:双人床通常是由情侣们分享的。我们中的很多人在早晨上班之前就能看到它。这里展示的是一幅亲密无间的场院景,而且被放在谁都看得见的地方,其中的背景或本义就理所当然地成为其意义的一个本质和关键的部分。也许一部分路人能够识别出这是一个冈萨雷兹-托里斯的作品,并猜测出,对于他而言,这是一张他和情人露斯用过的床,后者最近刚刚死于艾滋病。但这种特定的个人意义并非规定了的,意义是我们每个人在其中发现到的东西。

约瑟夫·科瑟斯的《一个和三个椅子》是一个文献品的例子,其中真正的作品乃是这样一个概念--"什么是椅子"?并随后有"什么是艺术"?和"什么是表达"?这看上去像是一种同义词的重复:一把椅子是一把椅子是一把椅子,正如他宣称"艺术是艺术是艺术"那样重复。我们能真正看到的三个无素(一张椅子的照片,一把真正的椅子和对椅子的定义)都从属于这一概念。它们自身并无价值:这是一把很普通的椅子,其定义是从一本辞典中影印的,而照片甚至都不是约瑟夫·科瑟斯本人拍摄的--它根本就没有被艺术家之手碰过。

加利福尼亚艺术家布鲁斯·瑙曼(BruceNauman)的《一百个生命与死亡》是一个由文字表达的典型例子。观众就像呀呀学语的孩子,被要求演练一系列成对的词组,但这些词组却变得愈加刺眼和动荡。它由霓虹灯管构成,这是一种我们在商店标志上熟见的介质,而用在这种尺度上,就在美术馆中增加了扰人心神的气息。

然而,我们必须防范这样一种分类,它是一种被观念艺术家视作诅咒的东西。我们即将回述到的以上四类作品的可能含义才是更重要的。很多观念抵作品不一定符合任何确定的类型,正如很多观念艺术家抵制任何对他们作品所作的限定性定义那样。他们频繁反对博物馆的理由这一就在于它信守的这种分类:通常有着荒谬的后果。当将约瑟夫·科瑟斯的《一个和三个椅子》撤出展厅时,有这件作品的主要博物馆号称无法确定将该作品储藏地何处,因为不存在一个"观念艺术"的部门,因而也就没有一个指定的储藏区,最终,它被按照博物馆的逻辑储藏在三处:椅子被储藏到设计部,椅子的照片到摄影部,而从辞典上影印下来的定义则被储藏到图书馆!所以,实际上他们只能通过将之摧毁的方式来储藏它。

如果一件观念艺术作品始于"什么是艺术"的问题,而不是某种风格或媒介,有人就会怀疑它是否归结为"这可能是艺术"的主张:"这"指代任何以某种别的方式揭示的物件、图像、行为或观念。因而观念艺术是"反身的"(reflexive):受词回过来指涉了主词自身,如这样一个句子"我在思考我是怎样思考的",它代表了一种连续的自我批判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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