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苏文茂《文章会》台词全本的

2021-11-04 文化 208阅读
甲:我们祖国的艺术真是丰富多彩呀。

乙哎,多种多样。

甲除去舞台艺术以外,我们中国还有手工艺品。

乙哦,您提的就是工艺品。

甲对,对对。这个质量很高啊。您像“风筝魏”糊的风筝;“泥人儿张”塑造的泥人儿,那在国际市场上颇受好评。

乙享有盛名啊。

甲就是嘛。再有就是雕刻,雕刻那可太吃功夫了。

乙是啊?

甲我们能在芝麻粒儿大点儿地方刻字。

乙噢?

甲能在一根头发粗细的地方,刻一首诗。

乙要我这眼神儿还麻烦啦。

甲要欣赏这种艺术啊,必须得拿五百倍的显微镜来欣赏。

乙肉眼看不见?

甲对,对。再有就是我们祖国的书画。我们的墨笔字在世界上占一绝。

乙书法嘛。

甲对。我们天津写好墨笔字的不少。

乙对。

甲大家都知道,天津有五大家。这五大家呀……

乙您先等会儿!

甲啊?

乙天津写好字的几大家?

甲啊,五大家。

乙嘿嘿,四大名写家。

甲不,您遗漏了一位。

乙华、孟、严、赵啊。

甲不,华、孟、严、赵、苏!

乙“苏”是谁呀?

甲华世奎、孟广慧、严修、赵元礼、苏文茂!五大家。

乙啊,您也是一位名写家?

甲当然啦。

乙怎么没见您写过字啊?

甲我写的字很少。你要是到天津,和平路那是最热闹、最繁华的地方,两侧商店林立。您一看这个匾:噢!这个是华世奎写的,这是孟广慧写的,净是他们写的!

乙对呀!

甲全天津市您找去,哪块匾是我苏文茂写的?

乙还真没有。

甲他值钱就值在这儿呢。

乙啊?怎么哪?

甲它缺者为贵。

乙嗬!这叫“缺者为贵”呀?

甲你看要是市场上堆积如山的东西,小白菜儿就五分钱一堆啦,

乙您这是值钱的?

甲当然是了。我不但能写,我还能画。

乙画什么呢!

甲国画呀!

乙国画家!

甲我们中国的国画家很多,像古代的画家唐伯虎、米元章、郑板桥、赵子昂,这全是古代的画家。我们近代的画家,像齐白石老先生。

乙对。

甲张大千,朴新寓,

乙“南张北朴”嘛!

甲哎,这全是名画家。他们是各有所长。唐伯虎的美人儿画得最好!

乙对。

甲米元章的山水,最佳!郑板桥的竹子,一绝。

乙各有特点。

甲对啦,他们是各抱一角,我跟他们比,我比他们强。

乙您呢?强在哪儿?

甲我全行!

乙全能画?

甲对啦。您说是山水儿、人物、草虫、花卉、工笔的、写意的甚至梅、兰、竹、菊,没有我不能画的。

乙全才呀!

甲这就是我最大的优点。

乙不简单。

甲可……但是我也有缺点。

乙一个人的缺点总是难免的。

甲不过,我的缺点……我认为还是很小喽!

乙您的缺点是?

甲画什么,不像什么。

乙不会呀?夸了半天自己,不会画!

甲这个人敢情不懂得客气。这不是客气嘛!

乙这是客气话?

甲哪能是画什么真不像什么?有时候我画个美人儿,让您这么一看,

乙像个美人儿?

甲像周仓!

乙还是不会呀?

甲这是说个笑话。我从小就喜欢画画儿。

乙您呢?

甲我过去是美术系的学生,后来由于条件的关系呀,又给我转到中文系去了。

乙您还是个学生?

甲啊,学生。

乙在哪儿上学呀?

甲我呀?北大。

乙北大照相馆?

甲照……照相馆干吗?

乙不是北大吗?

甲北大!北京大学。

乙谁呀?

甲我呀。

乙您是“北京大学”的学生?我先问问您吧,这个“北京大学”在哪儿啊?

甲这位对我还抱有怀疑的态度。

乙不是这意思,跟您打听打听!

甲其实在哪儿我还不知道吗?“北京大学”在北京啊。

乙你这不都废话嘛!“天津大学”还在天津呢。我问你具体地点。

甲具体地点?北京,离后门不远,这个地名儿叫“沙滩儿”。

乙这地方说的倒对。

甲这是我的母校。

乙啊,您这个……北京大学的校长是哪位呀?

甲校长?这我不能提。

乙为什么呢?

甲因为是徒不言师,说出来太不尊重。

乙没有那么多规矩,您不提出来,别人不知道。你可以提提这个北大校长,

甲我们校长姓周,名德山,号叫“蛤蟆”。

乙蛤蟆?哪俩字呀?

甲“蛤”就是“虫”字边儿,一个“人一口”的“合”字儿,蛤。

乙蟆哪?

甲“蟆”就是“虫”字边儿,一个“莫”名其妙的“莫”。周蛤蟆。

乙周蛤蟆呀?要命嘛。

甲周校长。

乙别……别!还鞠躬哪?礼节还够深的。别说啦!人家各位老观众都知道,周蛤蟆是我们说相声的。北大校长姓蔡,叫蔡元培。

甲啊,您说那是前任校长;我说是我上学的时候,我们校长就是周德山,周蛤蟆。

乙周蛤蟆还当过校长?

甲那没错。

乙那可能是同名同姓。

甲嘿。我在我们学校是高才生。

乙您哪?

甲啊,我给我们全学校都露过脸。

乙这是什么时候呢?

甲哎呀,提起这话可早啦!您知道有一位著名的文学家,姓康,叫康有为,听说过吗?

乙太听说过啦!人称叫“康圣人”。

甲对,我就在这位老先生面前露的脸。

乙露过什么脸呢?

甲康有为先生由打日本回来,回到中国要到各都市、各学校参观。明则参观,暗含着是检阅,就来到北京大学。我们校长一听康有为来了,要亲身迎接,让到里边,分宾主落座。这时候,开始跟我们校长谈话。

乙康有为是怎么谈的呢?

甲康先生说:“贵校校长,一共有多少名高足?”

乙这“高足”是什么?

甲就是有多少学生。

乙你就说有多少学生就得啦!

甲我们校长回答:“共有五百六十名蠢徒!”

乙这“蠢徒”还不少哪。

甲“他们每天全有什么功课呢?”“每天除去专门功课以外,每到星期六的下午,还要让他们各位学生做一篇八股文章。”康圣人一听,很不满意。

乙为什么呢?

甲废除八股文章那是康有为的主意。

乙对呀。

甲现在我校又提倡八股,这好像在学术上跟康先生有点儿反对。

乙那个……康先生是怎么表示的呢?

甲康圣人虽然心里不乐意,但是脸上并没有带出来。

乙有学问的人。

甲还是满面带笑。“哦,贵校校长,既然你说到这儿,康某不才,要在贵校献丑。我出个题目,让他们各位学生做一篇八股文章,是否可以?”

乙康圣人要出题?

甲应当呢,我们校长给拦下。

乙为什么呢?

甲康圣人?那是多大的学问!

乙就是啊。

甲他出的题目我们准做不上来呀!可是我们校长没拦!就坡下啦。

乙你看看。

甲“好,那就请康先生出题吧!”康圣人很不满意。

乙那是啊。

甲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刷刷刷”,如插柳塞花一般。我们各位学生定睛一看——就愣啦!

乙怎么呢?

甲题目太深。

乙什么题目啊?

甲“春秋题”。

乙真是够难的。

甲“春秋题”是最难的。还甭说我们,那在清朝的时候,那赶考的举子最怕“春秋题”。

乙就是。

甲您算这“橘子”(举子)要怕”春秋题”,何况我这“酸梨”啦!

乙我这“菠萝蜜”就更不行啦!什么“橘子”啊?赶考的“举子”。

甲对。进贡院的文武举子。

乙对。

甲不但是春秋题,其中还有三个要求。

乙提出哪三个要求啊?

甲第一、要二十五分钟交卷,

乙时间可够紧的。

甲第二、不准交头接耳。

乙怕你们作弊呀。

甲对。第三,作文的时节,不能使铅笔,不能使钢笔。

乙使什么?

甲利用毛笔作文。

乙为什么呢?

甲刚才我说了,墨笔字最吃功夫。你写文章如果滴答上墨点儿,文章写多好,这也不行。这叫“黵卷儿。”

乙多严肃啊。

甲不但要看看我们写的文章好坏,还要看看我们笔法如何。说话把卷子撒出去,开始作文。到了二十五分钟一收卷儿,

乙怎么样?

甲发出去是五百六十张卷子,收回来的才八十二张。

乙其余那些个呢?

甲全是白卷儿。

乙没敢写?

甲没敢动笔。

乙多难哪。

甲题目太深。可是这八十二张呢,我们校长还要挑选一下。

乙挑什么呢?

甲有哪个不及格的,不能给外人看。

乙怕人笑话。

甲校长拿过这篇这么一看:这篇词句不佳。

乙词儿不怎么样。

甲这篇字体不妙。

乙字写的不好。

甲哎,这篇不错。哎呀,可惜,美中不足啊!

乙怎么呢?

甲有一个字落一笔!

乙哪个字落一笔呀?

甲“人”字儿短一捺。

乙嗬!哎哟,一共两笔还落了一笔。什么学生这是?

甲哎?这谁画一小王八哎?

乙啊?卷子上画三八?

甲这位一忙把图画交上来啦。

乙瞧这帮学生。

甲选来选去呀,八十二张卷子只选拔五张比较好的,您可听明白啦,五张之内可有敝人。

乙“敝人”是谁?

甲就是我。

乙喔,你毙过一回?

甲什么叫“毙过一回”呀?“敝人”,这是跟你客气。就是我。

乙这不胡来吗?你跟我客气,我哪儿懂啊?那天我在马路上看布告,问人什么事儿,人说:“毙人。”我还以为是你哪。

甲咳,你说那叫枪决。“敝人”——这是客气。

乙是是。

甲五张之内有我。这五张嘛,要选拔三张好的,三张之内又有我苏文茂。

乙那是。

甲三张要选拔一张最好的,也就是全校的代表作。一看这张,词句也佳,字体也妙,也没黵卷,一瞧下款是——苏文茂!

乙我就知道得是你!哈哈!

甲我们校长拿着这篇卷子,非常爱护,双手递过康老夫子,“请康先生过目。”

乙噢,让康圣人看看。

甲康圣人接过卷子一看,当时就大吃一惊。

乙是啊?

甲就这个意思——呜呼呀?

乙这是吃惊哪。

甲大惊。当时拍案称奇:“文章奇哉!”

乙嘿。

甲“文章妙哉!文章奇妙而绝哉。”

乙先来“三灾”,就短“八难”啦!

甲“校长,请看今高足这篇大作。康某平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由始至终一气贯通,笔力之精神,行如游云,倏如闪电,下笔之处,一笔不拖,恰似凤舞龙飞一般;文中之妙

句,并无半言抄袭前人,寻章摘句。字字乃珠玉之价,可称千金难易一字矣。常云:‘唐诗、晋字、汉朝文章’,公有高足一人,三代兼全矣。我国文章,史有唐宋八家,至今诗文之人无不效仿,无不羡慕。今有令高足——后起之秀,这篇盖世之奇文。空前绝后之奇才,我恐那,唐宋两代古人,身价落千万丈矣!”

乙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甲好,我白费劲啦!

乙您说这什么呀?

甲嘿!这就是康先生夸我这篇文章写得好!

乙他是怎么夸的呢?

甲我们作古文吗,必须得学“唐宋八家”。

乙哪八家?

甲唐朝有韩愈、柳宗元;宋朝有欧阳修、苏辙、苏轼,苏老泉、曾巩、王安石。

乙对。

甲这是古文专家。作古文嘛,必须得学这八家。

乙就是啊。

甲可是那是过去!我苏文茂写得这篇文章以后,后人再有作古文的,就不学“唐宋八家”!

乙那学谁呢?

甲那就得学我苏文茂啦!

乙那……那“八家”就算完啦!

甲当然,这是康先生夸奖。我们校长一定要客气。

乙那是啊!

甲校长说:“康先生过奖!小徒这篇陋文,词句不佳,字体不妙,难登大雅之堂,实不足浴高人之目。先生过奖,我师生惭愧无地也。”

乙这周蛤蟆还够酸的。

甲说我比不了的意思。

乙是是。

甲康先生说:“不然,不然!非也,非也!”

乙开枪,开枪!

甲开枪干吗?

乙你飞个什么劲儿啊?

甲咳,这个“非也”就是不对。

乙你就说“不对”就得啦!

甲“据我康某看来,不但那唐、宋两代古人不及,就是那后汉诸葛孔明老先生,前、后《出师表》可称盖世之奇文。那五侯《出师表》中之妙句,也不过如此尔!”

乙这又是什么意思啊?

甲后汉诸葛亮的《出师表》怎么样?

乙好啊!

甲好的地方跟我一样。

乙不好的地方呢?

甲诸葛亮不如苏文茂。

乙诸葛亮也完啦。

甲当然,我们校长更要客气。

乙是。

甲“康老先生越发过奖,小徒蠢才,既不敢比唐宋两代古人,焉敢妄比后汉诸葛孔明老先生?那孔明先生身居卧龙岗,有‘卧龙’之美称,孔明称乃一龙,小徒草蛇不如,草蛇焉能与卧龙为伍?再一说孔明先生官拜‘武相侯’,后人以‘武侯’称之。孔明乃‘武侯’,小徒乃‘眼儿猴’。”

乙“眼儿猴”?

甲“一二三等类。‘眼儿猴’一二三,焉能搂‘五侯’之注,岂能赢钱乎?”

乙掷色子?噢,说这套话康圣人愣懂?

甲当然懂啦!圣人嘛,圣人全得懂!这叫一事不知,是知耻也!

乙甭问,康圣人也爱耍钱。

甲康先生说:“今天幸会奇人之文,未会奇人之面。今日康某欲与高足一会,不知校长肯其赐教否。”

乙康圣人还要见见你?

甲我们校长给拦下了。

乙怎么?

甲“本应当命小徒专程拜谒,恐其怕礼貌不周,所以未敢造次。”

乙不让见。

甲“哎?焉有造次之理乎?如果大才子苏君文茂,若不见的话,康某就自杀而已。”

乙这康圣人也是,一个苏文茂见不见有什么关系呀?

甲我们校长一听要出人命,赶快见见吧!

乙你得赶紧救他一条命啊。

甲叫我:“苏文茂!”我说:“有!”冲我们校长一鞠躬。校长给我介绍,“见过康老夫子!”“哦!康老夫子!”鞠完躬,抬起头来,跟康先生一对面,康圣人一瞧我,他又吃一惊。

乙前后“二更”,离天亮差不远啦!

甲“哎呀呀!这位就是令高足苏君文茂?”

乙这康有为也没见过这么“瘪”的人?

甲这叫什么话?这是康先生见到本文的作者感到惊奇。

乙啊,是啊?

甲不是看到我“嘴瘪”而惊奇。这“嘴”是生理上的缺欠,不可污辱。

乙还不可污辱!

甲“这位就是令高足苏君文茂?”校长说:“正是蠢徒!”康先生又跟我谈话。

乙跟你是怎么谈的呢?

甲“方才那篇大作可是阁下大笔否?”

乙问是你写的不是!

甲我说:“蛐蛐儿不才,然也!”

乙蛐蛐儿啊?还油葫芦哪!区区不才!

甲哦,对,我爱走小辙。

乙你说的不是地方。

甲“不错,是我做的。”“你能否按原文再做一篇?”

乙这什么意思啊?

甲这个?怕有第二者参加。怕不是我一个人写的。

乙那你敢写吗?

甲那有何难?拿起笔来不假思索,挥笔而就。写完了,康先生拿这张跟那张一对,分毫不差。是我一个人写的,怎么会差呢?

乙就是。

甲就是题目太深——“春秋”题。

乙我说,打刚才你就说题目太深,也仗着我不懂这玩艺儿。

甲什么叫“这玩艺儿”啊?这个人对古文还是不够尊重。

乙不,您说这个题目深,您这样好不好?把你写的那个文章啊,在这儿给我们念一念、读一读,大家欣赏一下。你看怎么样?

甲在哪儿读啊?

乙就在这儿啊。

甲在这儿?

乙啊!

甲我想不必。

乙怎么呢?

甲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乙演出剧场啊。

甲此乃是娱乐场所,念书的居多,识字的居广,知道我们哪一位老先生是前清的“翰林”?

乙这您放心!“翰林”没工夫往这儿来。

甲也许在座的有进士。

乙“进士”没有。备不住有近视眼。

甲说现在嘛,就是某学校的教授、文学家、艺术家。

乙这难免。

甲我在这儿还甭说把文章读错啦,就是我把字音念倒了,各位一摇头与我无妨啊,与我们周校长脸面上,不大好看。

乙看来这爷俩还都够酸的。你呀,放心念,有错我给你担着。再说也没有笑话人的啦!

甲那好,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在这儿读一读。

乙可以在这儿念一念。

甲“春秋”题啊。我读可是读啊,你哪点要是不懂的话,马上提问。

乙那是当然。

甲千万不要不懂装懂。

乙我哪能那样!

甲我……这个,不但是你喽,在座的各位观众……当然,如果说您是学文学专科的程度,您许理解我这文章的意义。如果说您是初中、高中的程度,这恐怕是理解不深。

乙那我算完了,我才小学三年。

甲这么办吧,哪一位听着要是有不懂的地方,您可以举手,提出来以后咱们互相研究。

乙行行!

甲各位您要原谅我。非是我学生活大,这是康圣人出的题目,太深——“春秋题”。

乙是,是。

甲这个“春”嘛,就是以正月为春。

乙怎么还“正月”呀?

甲“春正月”嘛。

乙啊?是是是。

甲有这么几句。

乙那您念念,我听听。

甲“正月里来正月正,”

乙嘿,哈哈!

甲请我们大家要保持严肃!

乙不不!没法严肃!还严肃呢?

甲“我请小妹逛花灯,”

乙嘿!

甲“花灯是假的,妹子是真情!妹子妹子依呼呀呼嘿!”

甲哪一位要是不懂的话,您举手!

乙去去!还甭各位,连我都懂!就冲这“妹子妹子,”我就明白了。

甲这个“秋”嘛,就是以“八月”为秋。

乙怎么写的呢?

甲有这么几句——“八月秋风阵阵凉,一场白露一场霜,小严霜单打独根草,挂大扁儿甩籽荞麦梗儿上,也!”

乙怎么还“也”呀!

甲无“也”不成章啊。

乙这是您的大作呀?

甲不,这我跟她们唱大鼓的学的。

乙哪段啊?

甲《王二姐思夫》。

乙《摔镜架》。康有为愣不懂这个?

甲他哪儿见过这样的文章啊?康先生拿着我这篇文章,那真是爱如珍宝,赞不绝口。最后他夸我,说了一句满洲话。

乙哎?不对呀!康有为是汉人,怎么说满洲话呀?

甲他在清朝的时候做过官哪。

乙是啊?

甲啊,啊!

乙这满洲话我懂两句,

甲是吗?

乙康有力怎么夸你的?

甲他说:“哎呀,这样的学生能做如此的文章,可称‘叭胡撸’。”

乙好,康有为这是夸你哪。

甲是啊?

乙“巴格卢”就是好的意思。

甲不,您说那“巴格卢”是好的意思,他说我可称“叭胡橹!”

乙叭胡卢?

甲那“叭”是“叭”,“胡撸”是“胡撸”,两个意思。

乙怎么讲法呢?

甲康圣人过来照我这个地方,啊,“叭”!疼得我这么“一胡撸”,这不是“叭胡撸”嘛!

乙打上啦?

甲然也!

乙还转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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