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城南旧事》的出版,奠定了林海音在文学界的传世地位。她的文字风格深沉优美,没有过多华丽的辞藻,用最简单的语言陈述最真情的故事。但文坛尊称林海音为林先生,不仅因为她的作品,还因为她为文坛努力发掘林怀民、七等生、黄春明等新人,并鼓励停笔的杨逵、钟肇政、廖清秀等老作家再度写作。
林海音家的客厅被誉为半个台湾文坛。在特殊年代的风声鹤唳中,她开拓出一方纯文学的天地。因为文字里的亲切,林海音的文学作品跨越时空,成为两岸人共有的阅读记忆。她是作家,是编辑,更是见证了战后台湾文学走向成熟的母亲。那么,林海音是怎样从一个记者变成一个作家的?一个台湾作家,怎么会写出老北京的故事?小说《城南旧事》与林海音的童年有着怎样的关联?她家的客厅又怎么变成了半个台湾文坛?本期档案揭秘,李涵为您讲述:写出老北京故事的台湾作家——林海音。
“夏天过去,秋天过去,冬天又来了,骆驼队又来了,但是童年却一去不还。冬阳底下学骆驼咀嚼的傻事,我也不会再做了。”
这是小说《城南旧事》里的主人公小英子说的一段话。小英子,其实就是这本书的作者林海音自己,她的这篇代表作复刻的是她自己的童年。
林海音,原名林含英,出生于日本大阪,父母都是中国台湾人。1921年,三岁的小英子随父母移居北京。爸爸林焕文东找西找,搬了九次家,才定居在一个叫晋江会馆的地方。晋江会馆位于城南的一个胡同中,以前是给进京赴考的台湾人居住的会所。 就是在这里经历的童年往事,汇聚成了后来的《城南旧事》。
在这里,林海音遇见了后来出现在《城南旧事》中跟养父学唱戏的妞儿、惠安馆的疯子秀贞、厚嘴唇的青年和兰姨娘等人物。林海音在书中写道:每一次看见秀贞站在门口,妈妈就赶快握紧小英子的手,轻轻说:“疯子!”然后拉着她擦着墙边走过去。如果小英子回头再张望一下,妈妈就用力拉住她。但在小英子的眼里,那疯子秀贞就是一个梳着油松大辫子的寻常大姑娘,时常倚着门站着,笑眯眯的,一点也不怕人。后来小英子得知,秀贞和一个寄宿在她家的学生有了私情,还生了一个女儿。天没亮,女婴就被抱走遗弃在了齐化门。而这女婴后来竟成了小英子最亲密的小伙伴妞儿。这是仿佛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情节,其实就是林海音活生生的童年回忆。
小英子的童年终止于爸爸的病逝。曾经有一个算命先生说英子:女娃娃主意大着呢,有男人气。这话当真是应验了。林海音最喜欢的小说是美国作家路易莎的《小妇人》,这本书中她最喜欢的人物是二姐乔。乔很男孩气,她有一句经典台词是“父亲不在家,我要替父亲照顾这个家”。林海音在爸爸过世的时候,也说过类似的话:“毕业典礼这天,爸爸没能参加。在医院的爸爸病逝了。爸爸种的花儿也都落了。我的童年也跟着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