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主义文学产生于18世纪末,在19世纪上半叶达到繁荣时期,是西方近代文学最重要的思潮之一。在纵向上,浪漫主义文学是对文艺复兴时期人本主义理念的继承和发扬,也是对僵化的法国古典主义的有力反拨;在横向上,浪漫主义文学和随后出现的现实主义文学共同构成西方近代文学的两大体系,造就19世纪西方文学盛极一时的繁荣局面,对后来的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文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美国后期的浪漫主义文学以纳撒尼尔·霍桑(年-年)、沃尔特·惠特曼(年-年)和赫尔曼·麦尔维尔(年-年)为代表。霍桑在作品中对“隐秘的恶”进行挖掘,《红字》反映清殖民统治的黑暗以及教会的虚伪和不公,象征手法运用纯熟。惠特曼的耗一生的经历编纂、扩充诗集《草叶集》,颂民族意识的觉醒,成为美国现代文学的鼻祖。麦尔维尔是美国浪漫主义小说家中成就最高者,擅长描写航海奇遇和异域风情,代表作《白鲸》是美国文学史上最杰出的小说之一,小说中的“白鲸”已经成为一种超然的、对人类怀有敌意而又难以征服的神秘物的图腾。
美国前期浪漫主义作家的代表人物包括华盛顿·欧文(年-年)、詹姆斯·库柏(年-年)和爱伦·坡。欧文被称为美国文学之父,在他的小说中,“美国文学”这一概念第一次浮出水面,不再深受英国文学的拘束。库柏是美国民族文学的奠基人之一,他开创了以《皮袜子故事集》为代表的边疆传奇小说,最重要的一部是《最后一个莫希干人》。爱伦·坡主张艺术要使读者获得而达到灵魂的升华,他的小说大部分以死亡、凶杀、复仇为题材,揭示人的幻觉状态和变态心理,他和法国诗人波德莱尔共同被尊为象征主义文学的先驱。
爱默生(年-年)和梭罗(年-年)是超验主义理论家,最先提出浪漫主义的主张。他们强调人的精神作用和直觉的意义,认为自然界充满灵性,人应该回归自然。梭罗的《瓦尔登湖》是美国浪漫主义文学的奠基之作。
的浪漫主义文学是在年拿破仑入侵失败和年十二月党人革命之后出现的。浪漫主义文学以诗为主,富有强烈的战斗精神。茹科夫斯基(年-年)对浪漫主义的形成起了重要作用,被誉为第一位抒情诗人。他的《俄营的手》颂军人的爱国壮举,赞美民族伟大的复兴。雷列耶夫(年-年)创办《北极星》,宣传浪漫主义思想。著名的现实主义作家如普希金、果戈理等早年都是浪漫派,后来转向现实主义。莱蒙托夫(年-年)是最坚定的浪漫主义诗人,长篇叙事诗《童僧》和《恶魔》塑造具有叛逆性格的英雄形象,表达反的革命理念。小说《当代英雄》第一次塑造“多余人”形象,是心理小说的先驱。
在东欧,浪漫主义文学的代表人物是波兰的亚当·密茨凯维奇(年-年)和匈牙利的裴多菲(年-年)。东欧浪漫主义文学的特征是和反对异族奴役、争取民族的斗争结合起来。密茨凯维奇的《先人祭》抨击沙俄侵略者的血腥,揭露贵族的行径。裴多菲则以《民族之》和《与爱情》等诗作颂为争取的斗争。
由于法国大革命的曲折莫测,决定了法国浪漫主义文学具有更加鲜明的真挚色彩。弗朗索瓦-勒内·德·夏多布里昂(年-年)和史达尔夫人(年-年)是法国浪漫主义早期代表。前者带有贵族倾向,《教真谛》主张复兴中世纪礼教,但其作品对美洲丛林和大草原奇异风光以及古代废墟富于抒彩的描写,成为浪漫主义文学异国情调和描绘“废墟美”的滥觞。他的小说《勒内》和《阿达拉》都描写世俗爱情和宗教信仰的矛盾,悱恻缠绵。而史达尔夫人则具有倾向。她的《论文学》和《论德国》致力于传播浪漫主义理念,不遗余力的抨击法国的古典主义传统。
法国浪漫主义中期的代表包括阿尔封斯·德·拉马丁(年-年)和阿尔弗莱·德·维尼(年-年)。前者擅长写抒情诗,是法国浪漫主义诗的先驱,《沉思集》情景交融,善用对照和象征笔法;后者则以哲理诗著称,《古今诗集》和《命运集》宣扬孤傲坚精神,表达悲天悯人的思想。
年以后,维克多·雨果成为法国浪漫主义文学的领导者,他也是整个西方浪漫主义文学的集大成者。年,雨果的剧作《欧那尼》的上演标志着浪漫主义在法国最终战胜了古典主义。雨果是浪漫主义作家中鲜有的全才,在诗、小说、戏剧等领域都有重大建树。其小说《巴黎圣母院》、《九三年》、《悲惨世界》等具有史诗般雄壮的风格,是浪漫主义小说的经典之作。雨果一生支持共和,反对帝制,在年曾流亡海外,直至年才返回法国。在诗和戏剧领域,雨果也取得很高的成就。他在最大程度上拓展了法语诗的表现形式和创作笔法,极大的丰富了法语诗的修辞技巧,对后世产生巨大影响。雨果逝世的时候,全欧洲共有逾万人来到法国参加他的国葬。
和雨果同时代的法国浪漫主义作家还包括女作家乔治·桑(年-年)。她的创作拓展了浪漫主义文学阴柔的特性,尤其擅写女性问题小说和田园小说。代表作《康素爱萝》和《魔沼》都是典型的浪漫主义小说,充满诗情画意和真挚情感。曾和乔治·桑有过短暂恋情的青年诗人阿尔弗莱·德·缪塞(年-年)是这一时期法国诗坛的一股新生力量,《四夜组诗》具有梦幻般的色彩。小说《一个世纪儿的忏悔》第一次将“世纪病”这一概念引入浪漫主义小说创作中。热拉尔·德·奈瓦尔(年-年)的抒情诗奇诡深邃,形式精美绝伦,对20世纪现代诗影响深远。大仲马(年-年)创作了大量历史小说,《三个火枪手》和《山伯爵》将通俗小说的发展推向极致。
德国是浪漫主义思潮的发源地。经济的落后、资产阶级的软弱以及唯心主义哲学的盛行,决定了德国早期的浪漫主义具有浓厚的神秘主义和宗教色彩。施莱格尔兄弟是德国浪漫主义思潮的理论奠基人,他们以《雅典娜神殿》为阵地,阐述个性解放、艺术无目的论的浪漫主义理念。在施莱格尔兄弟的影响下,德国出现了包括诺瓦利斯(年-年)、蒂克(年-年)在内的一批早期浪漫主义诗人。诺瓦利斯的《夜的颂》颂“神圣的、不可言传的、神秘的”夜,并赞美死亡的美妙感觉。蒂克则著有《民间童话集》三卷,开创了童话小说的新题材。
年以后,德国出现了“海德尔堡浪漫派”,代表人物是克莱门斯·布仑塔诺(年-年)和阿希姆·封·阿尔尼姆(年-年)。前者的抒情诗《催眠》具有民风味,诗情浓郁。两人曾合作出版民集《男孩的神奇角》,搜集收录了德国近年的民。雅各·格林(年-年)和威廉·格林(年-年)是语言学家和民俗学家,他们编成《儿童与家庭童话集》称为世界童话作品中的精品。约瑟夫·封·艾尔兴多夫(年-年)的小说《一个无用人的生涯》将梦幻与现实混合起来,充满神秘情调。
年以后,德国浪漫主义在德国形成另一个中心。克莱斯特(年-年)的喜剧《破瓮记》抨击普鲁士官场和司法制度的,充满民间喜剧的幽默讽刺特色。霍夫曼(年-年)的《雄猫穆尔的人生观》展示一个尔虞我诈、男盗女娼的侩世界,想象和构思奇特。大诗人海涅早年也是一个浪漫派诗人,后来转向现实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