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国的青丘国遗址

2022-04-18 文化 59阅读

青丘国故址寻踪
根据《山海经》及部分文献资料的零散记载,可知青丘国是从黄帝至夏朝初期一处非常重要的方国或古邑。对青丘国地理位置的确定,不仅为我们今后深入探讨黄帝、蚩尤、后羿、禹等几位重要历史人物活动的范围;寻找发现《山海经》中部分山川地理、古邑名称的方位;对澄清夏禹时期王畿东部疆域与方岳间分野等相关问题,均有十分重要的参考价值。虽有学者对青丘国地理方位有推证,但因举证材料不充分,终未成为定论。综合部分文献资料的记载及本人多年来实地调查的感悟,笔者以为青丘国故址当在山东境内的泗水上源一带。理由如下:
一、青丘国位于泗水上源附近之七证
《绎史》卷五引《归藏》云“蚩尤登九淖空桑,黄帝杀之于青丘。”地名“空桑”应是求证青丘国地理位置重要的依据材料之一。张守节《史记正义》曰:“《帝王世纪》云:‘黄帝自穷桑登帝位,后徙曲阜。’穷桑在鲁北,或为穷桑即曲阜也。”王子襄《泗志钩沉》云:“穷桑在鲁北,泗水之阳,循水北山南而东,数十里皆穷桑地。循水南而东,数十里皆空桑地。”《山海经·东山经》云:“《东次二经》之首曰空桑之山。北临食水……。”“食”与“泗”古音不分,“食水”当为“泗水”之语讹。流经泗水县、曲阜市境内的泗水之阳古为穷桑之域,其阴为空桑之地。按常理推论,黄帝在穷桑登帝位的前后,亦是对外拓展疆土的重要时期,因穷桑和空桑分别位于泗水即食水的上游的南北两岸一带,黄帝杀蚩尤于青丘之地当距空桑或穷桑之域不远,此为青丘国位于泗水上源附近之证一。
《帝王世纪》云黄帝母附宝:“生黄帝于寿丘,寿丘在鲁东门之北,今在兖州曲阜县东北六里。”黄帝在泗水之阴的寿丘生人,而后在泗水之阳的“穷桑登帝位”,再后又徙空桑之地与寿丘毗邻的曲阜,因此“穷桑”和“空桑”均在泗水上游段,故可将它们看作是同一个区域。穷(空)桑是黄帝发迹创业的根据地,更应是其早期活动的主要地点之一,因此可推证出《抱朴子·地真篇》载“黄帝东至青丘,过风山”的地点,应在穷(空)桑之域的东境附近。此为青丘国位于泗水上源附近之证二。
《太平御览》卷七九○引《山海经》云:“青丘国,其人食五谷,衣丝帛,其狐九尾。”据有关文献资料记载可知,尧舜时期,是我国雨季繁多、大水洪荒的高峰期,山区与平原犬牙交叉的地带无疑是这一时期古人避水患、宜五谷、植桑麻的最佳之所。五谷、桑麻、六畜是人类生活的必需品,从泰山周边地区的滕州北辛、泰安大汶口、泗水尹家城、兖州王因、章丘城子崖、济南大辛庄等遗址,被古人长期居住上千年或几千年的文化现象,亦可间接证实《淮南子·地形训》中记载“中央之美者有岱岳,以生五谷桑麻,鱼盐出焉”的真实性。
《史记·货殖列传》:“沂、泗水以北,宜五谷、桑麻、六畜。”《山海经·海内东经》:“泗水出鲁东北而南。”泗水发源于泗水县东区的陪尾山下。《曲阜市志·水文》:“沂河,古称沂水,曾名庆源河,泗沂河,为别于临沂地的沂河,亦称小沂河。”古沂水发源于邹城市东北境的凤凰山北麓,向西流至曲、兖交界的处金口坝入泗水南转河段。因沂水和泗水上游均为东西流向,沂、泗水以北“宜五谷、桑麻、六畜”的情况与“青丘国,其人食五谷,衣丝帛”的情况相同,再加之前文所述青丘国距空桑不远,此为青丘国位于泗水上源附近之证三。
《荀子》:“羿者,天下善射者也。”神话传说中的羿为东夷部落首领之一,其主要活动区域当在东夷。在古代,汶泗流域地处东夷腹地,泗水上游两岸的穷(空)之域,曾是黄帝发迹创业之所,因此可推知羿“缴大风于青丘之泽”的地点,与《绎史》卷五引《归藏》说“蚩尤登九淖空桑,黄帝杀之于青丘”的地点应是同一区域。此为青丘国位于泗水上源附近之证四
亘古流今的黄河,东奔入海时,因受泰山的阻挡,古时在鲁西、豫东地区有来回摆尾的历史,北至天津,南至淮河的平原、水泽便是广袤的黄泛区,这一点已被学界普遍认可。《史记·殷本纪》:“古禹、皋陶久劳于外,其有功乎民,民乃有安。东为江(泗),北为济,西为河,南为淮,四渎已修,万民乃有居。”依据“西为河”的记载,可叫人联想到舜、禹时期,黄河在鲁西或豫东地区曾有向东南方向流经的一段经历。“四渎已修,万民乃有居”一语,则透露出了古代的“四渎”之间,不仅人口稠密,而且更应是大禹治水的主战场和建都立业之所在。已有学者考证“东为江”是指泗水,如杜金鹏先生在《先商济亳考略》一文中谈到:“若云系指古泗水,也许更妥切些”[1];贾庆超、彭庆涛等学者在《邹鲁文化研究·史前卷》中也把“东为江”理解为“泗”。
《吕氏春秋·求人篇》:“禹东至博术之地……鸟谷青丘之乡,黑齿之国。”竖亥是健行人,一步是指多远距离,暂时还很难考证。青丘国在夏禹时期位于夏朝王畿东极之地,与“四渎”之中的“东为江(泗)”地望一致,此为青丘国位于泗水上源附近之证五。
《山海经·大荒东经》:“有青丘之国,有狐,九尾。”郭璞注曰:“太平则出为瑞也。”《今本竹书纪年》:“帝禹夏后氏……又有白狐九尾之瑞。当尧之时。舜举之。”“有狐,九尾”与“白狐九尾”当是青丘国特有的九尾狐之瑞象。禹不仅因治水有功,而且还很可能有“九尾狐”之瑞象,才被舜举而荣登大宝的。《孟子·离娄下》:“舜生于诸冯,迁于负夏,卒于鸣条,东夷之人也。”泗水上源在东夷地区腹地,这里不仅是大禹治水的主战场“东为江(泗)”之地,也是舜帝发迹的故乡。在以仙神文化盛行的上古时代,禹所具的“九尾狐”之瑞象,很有可能是承袭了舜所见吉瑞之象而衍生的。此为青丘国位于泗水上源附近之证六。
俗语云:“天富有四海。”《古本竹书纪年》:“(夏)柏杼子征于东海,及王寿,得一狐九尾。”此句中的“东海”在当时可理解为是夏朝东部的疆域。《左传·襄公四年》:“昔有夏之际方衰也,后羿自鉏迁于穷石,因夏民以代夏政。”后羿夏初曾代夏政使“(太康)乃失邦”[2],“柏杼子征于东海”应是收复被后羿所夺之国土或向夏境东部地区扩大疆域面积。“一狐九尾”和“九尾狐”应是青丘国同一种物象。四渎之中的“东为江(泗)”在夏邦王畿之东境,这与“柏杼子征于东海”的地望一致,此为青丘国位于泗水上源附近之证七。
二、九尾狐应是一座山体的外貌形状
王国维先生在《古史新证》中指出:“上古之事,传说与史实混而不清,史实之中因不免有所缘饰,与传说无异,而传说之中亦往往有史实为之素地。”《山海经》则是这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作品之一。以记事怪诞而著称的《山海经》所描述的诸神,如《大荒东经》中“八首人面,虎身十尾”的天吴神;《海内西经》中“身大类虎而九首,皆人面”的开明兽等等,自《山海经》问世以来,便给人以无限的遐想。
据古动物化石和考古挖掘的部分动物骨骼标本来看,并没有发现《山海经》中所论述的神兽、怪鸟等形体,因此,可以判断《山海经》中的部分神兽、怪鸟、怪鱼等不是真实存在的活动生物。《礼记·祭法》:“山林、川谷、丘陵,能出云为风雨,见怪物,皆曰神。有天下者,祭百神。”古代统治者有祭祀山川的习俗,民间中偶存的山神庙、水神庙、龙王庙等即是此种习俗的延续。故而,笔者以为《山海经》中的部分仙神,应是当时某些方国所在地山川地理的外貌特征或者是方国所崇拜的图腾,如:《海外北经》中的“九首人面,蛇身而青”的相柳神,可理解成是一座山体的山首某部分有九个像人面一样的山头,它们共同有一个像蛇身一样起伏的山体;《南山经》中“凡鹊山之首,自招摇之山以至箕尾之山,凡十山,二千九百五十里。其神状皆鸟身而龙首”,则透露出了该山系中,十座山体都有像鸟身一样的形状,山首部分均有一个像龙头形状的山头等等。在数字中“九”有大或多的含义。同样,我们可以把《山海经》中青丘国的九尾狐,理解为是一座山体的外貌形体,即青丘国域内有一座山的前半部分像狐头和狐身的组合体,后半部分或有九个并排或有九个连续不断的余脉为其狐尾的象征。
三、青丘之泽和九尾狐山之位置
《淮南子·本经训》:“尧乃使羿诛凿齿于畴华之野,杀九婴于凶水之上,缴大风于青丘之泽……。”喻权中先生在《羿与畴华之野考》(见《中国上古文化的新大陆》)一文中推证“畴华之野”位于汶泗流域的新泰市和泗水县一带。”羿、舜时代相近,又同为东夷人,“畴华之野”当与“青丘之泽”相距不远,或与舜活动的区域相邻或是同一地区。黄帝时期青丘国与空桑相近(见前文),因此可推证出羿“缴大风与青丘之泽”的“泽”与舜“渔雷泽”的“泽”是同一古泽之概率是存在的,即青丘国域内必有一古泽为佐证。《墨子·尚贤下》:“是故昔者舜耕于历山,陶于河濒,渔于雷泽,灰于常阳。”王献唐先生在《炎黄氏族文化考·伏羲考》中以为“舜”发迹于泗水县东境的历山、雷泽湖一带。雷泽湖位于泗水县境东历山北4公里处,北与青龙山相邻。
《山海经·南山经》:“又东三百里曰青丘之山。其阳多玉,其阴多青雘。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吴晗先生在《中的古代故事及其系统》[3]、徐中舒先生在《〈山海经〉和“黄帝”》中[4],分别以为《山海经》是一部集体的创作,作者非一时一地一人,这样就不能排除《大荒东经》中的“青丘国”与《南山经》中的“青丘之山”是同一地望的可能。
丘青国之域不仅要有一古泽即舜渔之雷泽为证,同时也须有一座九尾狐形状的山体为证,才具有一定的说服力。《水经注》:“洙水西南流,盗泉水注之。泉出卞城东北卞山之阴。”舜渔于雷泽的雷泽湖位于泗水支流洙水的下游,南距历山4公里,西距古卞城3公里,北距卞山(今青龙山)2公里。据笔者多年的实地考察,卞山即今青龙山南部的山体形状应是青丘国九尾狐山的象形。该山座落于今新泰市和泗水县交界处,山阴从西至东是新泰境内的韩家河、郗家峪、盗泉峪、西石井、东石井等村邑;山阳从西至东依次为泗水县境内的青龙庄、蒋家村、韩家村、小李家庄、贺庄、龙王崖、东城、七家庄等村落。青丘之山最高海拔448米,东西长约6公里有余。从山体的南部看,青龙庄一带的山首部分应是狐鼻、狐头的形状(见图片1);从狐首向东至韩家村、小李家庄和贺庄村北之间的大峪庙山口处是狐身之象形;贺庄大峪庙山口向北凹进一百八十度的大山坳,可以看作是狐身与狐尾部分的分界线(见图片2);从大峪庙山口东至七家庄北连续排列从大至小的九个山头,应是狐之九尾喻意;至于狐身部分主体山脉下部向南延伸的四个小山梁,应是九尾狐四足之会意。
因卞山冬季树木落叶,野草山体变化为黄白色,这也许是“白狐九尾”之瑞象的反映。“婴儿”和“孺子”古时可理解为是同一概念,卞山即青龙山即九尾狐山南距古卞邑仅4公里,《南山经》中对九尾狐山“其音如婴儿”的描述,与《礼记·檀弓上》中“弁(卞)人有母死而孺子泣者”的记载风俗亦有所相同,这也无疑会叫人产生一些联想,它应是该域之中某种古老风俗的文献记载。
四、青丘国遗址所在地
通过以上几个环节的论述,从大概的情况可推证青丘国故址位于泗水上源即雷泽湖和卞山即九尾狐山附近的可能性是存在的。雷泽湖即今贺庄水库西岸的龙王崖村西和卞邑之间,有一座东西长约1500米的一座山丘(海拔不足200米),当地还有部分老年人称其为“九尾狐岭”,这种情况有可能是对应北部九尾狐形状的卞山沿革古名所至。另外,卞邑驻地几位耆老传说“龙王崖曾三改村名,最早叫青丘庄,二改盘石庄,后改龙王崖。”为什么叫青丘庄已无人知晓,这也许与该域中古地名传承的情况有关吧!
蒋家村、韩家村、小李庄是一处较大的遗址区,面积大约有五、六万平方米,从地层中裸露的陶片标本看,含有大汶口、龙山、岳石和商、周等不同时期的文化因素。至于龙王崖(旧址)因修水库时已沉入库底,文化成因暂时无法知晓。夏朝初期及其以前是万国林立的时代,一处聚落遗址就应该是一处方国。从该遗址区中文化组因分析,符合黄帝至夏朝时间段的文化对应关系。
山有四面,观察九尾狐山体形状的最佳角度是南部的蒋家村、韩家村和小李庄之间不足两千米宽的地段,青丘国故址当位于观察九尾狐山最佳之处。龙王崖与韩家村、小李家庄分别位于洙水故道南北两岸,因古代村落在不同时期多有近迁之实,再加之当地人多言龙王崖的始主是从洙水北岸韩家村迁去的传闻,故笔者以为蒋家村、韩家村、小李庄遗址区和龙王崖遗址,都可能是青丘国故址所在地,即蒋家村、韩家村和小李家至遗址区是青丘国前期故址,龙王崖是青丘国后期遗址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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