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格的幸福
父亲节到了吗?这么快?我懵懂不知所措。哦,我的老爸已经走了一百多天了,今年我无需有所为了。
还记得——
去年的父亲节,我早早就来到娘家。老爸看到我给买了新衣服,马上像个孩子似的,拿着就往自己身上套,也不管反正。妈妈看见老爸的样子就笑:“你还没脱衣服,就又穿新衣服。”老爸现在就是这样,有时像小孩子,有时糊涂,有时清醒!我赶紧拦住了妈妈,一边帮老爸脱衣服,一边慢慢地对爸爸说:“别急,先把旧衣服脱了,再穿新衣服。”老爸穿上了新衣服后开心地哈哈笑。当时觉得爸爸很夸张,现在想想,原来,一件衣服也可以让爸爸无限幸福啊!
老爸指指轮椅,我明白了,他想出去玩。妈妈说:“一看你来,就净事,我一个人在家可弄不了他上轮椅。我看他是想出去偏偏新衣裳了。”我笑笑说:“想出去就出去呗!”我和老公、弟弟三个人好不容易才把爸爸弄到轮椅上,就推着去散步了。
这是一条通向果园、河边的小沙路,窄窄的、弯弯的,两边绿树婆娑,虽然不太平坦,却很凉爽、幽静。我们走得很慢,一边看绿叶,一边听鸟鸣,很是惬意!
老爸很安静,一边走一边到处看,看到触动心灵的,就指着给我看。走到拐弯处,两棵高大的栗树上飘来阵阵栗花的香气——想起小时候老爸总会让我们捡来大把大把的栗花,然后辫成一束,晚上点燃后,栗花就发出浓浓的香气,这香气是能够驱蚊子的。秋季,板栗成熟时,老爸爬到高大的树上打栗子,挥舞着长长的竿子,那么有力,那么矫健,而我挎着篮子在树下捡,一不小心手就被扎得鲜血直流!老爸就会抓一把黄土撒在伤口上,说黄土消炎!想想当年的父亲,再看看如今坐在轮椅上无法动弹,语言含乎,嘴里时不时流出长长口水的爸爸,心中不禁一阵心酸!于是我讲起了小时候的事,老爸似乎有所记忆,开心地一边笑一边嘴里发出“哦、哦”地开心之声。就这样,一路上和爸爸唠叨着、回忆着。
一路走去,老爸的特别总会引起外人特别的眼神,妈妈不想到人多的地方去,常常就是为了躲避这特别的眼神!是同情?嘲讽?抑或是自慰?太复杂了,谁也说不清,心中难免会被别人特别的眼神刺疼。今天这样一路走来,我心中突然十分坦然——这又有什么呢?我们无法制止别人的想法,谁爱想就去想吧,谁爱说就去说吧,只要老爸开心,那些无所谓的眼神又何必在乎呢?
老爸心情很好,午饭吃得很多,下午美美地睡了一大觉。看着老爸开心的眉眼,听着爸爸均匀的呼吸。我既高兴又惭愧,散步实在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只是带他出来走一走,他竟是那样高兴!
原来,幸福只需陪你走走路!
原来,幸福只需和你拉拉呱!
当我与老爸告别时,老爸竟是那么心满意足,伸出一只瘦弱的手,我使劲地握住了,对爸爸说:“周末我还来!”
时光悄无声息地滑过,那一天的相伴相依,永远定为了幸福的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