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化身一条固执的鱼,
逆着洋流独自游到底。”
她开始浅吟低唱。质感、磁性,无需多言。只觉仿佛低语耳畔,沉沉的气息掠过,竟正如,鱼过水无痕。
“年少时候虔诚发过的誓,
沉默地沉没在深海里。”
说不出地喜欢她的低音,分明唱尽心中无限事,却又不动声色地克制于其中。想起曾和友讨论红楼时说过:“大悲者,深情也;不悲不喜者,至情也。至情成佛,云淡风轻之人亦如佛般悲悯。”
“我被爱判处终身孤寂,
不还手,不放手。”
所有评价都这样说:“这二句,没有颤抖,没有声嘶力竭,却字字痛彻心扉。“ 在我听来,似是横冲乱撞的情绪,在浮上表面的一刹那被二十余年的阅历沉淀。无法懂得,这份听众不能承受之轻,是歌者用怎样的力量勇气敛起的重量。
”笔下画不完的圆,心间填不满的缘,
是你。“
如红楼中所言,每人命中或许都会有一颗”天魔星“。
只当今世所痴,乃前世所欠。
两句吟唱,全曲之魂。
蝶窦共鸣的美感,空灵、朦胧而不失烟火气息。仿佛游走在半空,以为她独自美丽,一仰头却发现,她悲悯的目光正静静凝视着你。
遥遥相望,竟无语凝噎。许久,她缓缓吟道:
“我失——去
你。”
尾音的沙哑,是掩饰不及的落寞。
纵观全曲,似乎只是两段重复的陈述。她在音色、节拍的处理中极其细微的前后变化,几乎不易察觉,却在无形中推动着情绪的起伏。那不可名状的波动,可听,可赏,或许亦可意会,然而脑海中再是传神的勾勒,也比不上真切之声若有若无的一次撞击。
抵达如此意境者,唯她而已。早已在最不起眼的时刻,精雕细琢出最无关紧要的细节,才成就了这般无可挑剔的精致。
输送出梁博这样的摇滚新血液,发掘出张碧晨这样潜力无限的接班人,指导出《贝加尔湖畔》这样震惊四座的表演,这回又演绎出《默》这样无与伦比的好歌。
新闻标题一律为“五年磨一歌”,看似夸张,实则并非没有道理。她这几年因为好声音,表面上看似乎放慢了个人音乐领域中的步伐,而事实上其教学相长所得,“行走江湖”所感,已然内化成比以往任何一个阶段都更为厚重的积淀和功力。再加上“那二十年”、“Na world”两轮巡演的打磨,声音状态非常之好,比《So what》时期更多一份张力,比直抒胸臆的巅峰期更多一丝神韵。正是厚积薄发之时,她出于宁缺毋滥的要求未曾开嗓,别人开始忽略她歌手的身份 ,几乎以为她是导师出身。她只淡然一笑,不解释,不辩护,只在契机到来时,以一支好歌为载体,一派磅礴地唱出二十余年积淀的阅历和这五年来收获的长足的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