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艺术中常常被用到这些艺术,你知道是什么吗?

2022-08-22 文化 46阅读

在艺术创作的领域,个体生命的投入非常深,因此,艺术创作常常被形容为一种类似生产婴儿的过程。中国清代的伟大文学作品《红楼梦》是作者曹雪芹生命最后十年呕心沥血的创作;俄国19世纪伟大的文学家陀思妥耶夫斯基(Dostoevsky)也以最后十年的生命,投入于他最后的作品《卡拉马佐夫兄弟》。这两部伟大的小说,都没有完成,但似乎丝毫不影响它们在人类文学史上长远广大的影响。曹雪芹写作《红楼梦》时已经是家业颓败、穷困潦倒,他对自己一生的回顾,有极深的眷恋、感叹,他形容这本书是:“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好的艺术创作往往是创作者个人执著的痴迷。“痴”这个字,在中国艺术中常常被用到,用来形容艺术创作中最动人、最不可解,执著而又专注,以至浑然忘我的那种情境。

“痴”在一般世俗的意义上,并不是一个有正面意义的字。从字形上来看,“痴”是“广”的部首,合起来,是“理知”的“病”。我们一般说“白痴”,大约也特别指智能上的某种障碍。但是,在中国,许多艺术创作者喜欢“痴”这个字,也有许多艺术的欣赏者,把“痴”当成欣赏艺术的最高情境,我们在一般日常生活中,也常常听某一个人形容自己阅读小说、看电影、欣赏舞蹈或听音乐,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

中国古代与“痴”有关的两个艺术家,一个是晋代的顾恺之,一个是元代的黄公望。顾恺之几乎是中国最早被著录的绘画创作者之一。他的《女史箴图》现在收藏在英国的大英博物馆,是中国早期的绘画杰作之一。顾皑之也以三国时曹植著名的文学作品《洛神赋》为题材画成了美丽的故事画,以后历代都有临摹,是绘画史上的名作。曹植的《洛神赋》据说是描写他一段隐秘不可告人的恋爱,曹植在爱情的失望与感伤中回家,路过洛水,神思恍惚,看到有一美丽的女子在水面云端飘飞,旁边的人告诉他那就是洛水之神——窃纪。曹植因此写下了动人的《洛神赋》,是中国非常早的一篇专门描写女子美丽形貌的文章。这样美丽的传说,加上文字的优美,当然激发了画家顾皑之用绘画表现的渴望。年代太久远了,顾恺之的《洛神赋》原作已经失传,但是依据宋代的摹本,我们还是可以感觉到顾恺之塑造的“洛神”容貌举止细腻,衣带裙据飘飞,的确是凌波微步、仪态万千的女神。历史上赞美顾悄之,说他“画绝、才绝、痴绝”。“绝”有“登峰造极”的意思,表示顾俏之绘画、比的“一绝”。才能都到了无人可我们对“画绝”“才绝”,都比较容易了解。在绘画、才学方面的努力,达到一种无人可比的登峰造极之境,使人鼓掌喝彩。但是,怎么解释“痴绝”呢?“痴”如果是一种“理知”的病变,为什么在艺术创作与艺术欣赏两方面都如此被特别看重呢?

元代的大画家黄公望,以“大痴”作为他画画的名号。不但要“痴”,而且要“大痴”,似乎也继承了顾恺之以下中国艺术的一个重要的传统。正如曹雪芹写《红楼梦》的感慨:“都云作者痴。”“痴”是一种状态,是在艺术创作的领域,创作者完全忘掉现实的理知,像一个疯傻的痴呆者一样,一心专注于别人无法了解的领域的一种执著和沉迷。

曹雪芹的痴,顾恺之的痴,黄公望的痴,都是经由艺术创作,把自己的生命提高到了一股理知以上的层次。在现实世界中,我们大多在追求“理知”。从小到大,我们的教育、我们的考试,也都在测验、培养我们“理知”的能力。一个是非题。训练我们判断“是”与“非”;一个选择题,训练我们辨别的能力。这种理知、分析、判断的能力当然对我们的成长有很大的帮助。

是,人是不是只需要理知、思维、判断?用一生的时间,培养了判断是非与选择的能力,生命就没有了介于是非之间、难以选择判断的时刻?当然不是。是不是说明我们的我们的生命,其实充满了各种复杂的矛盾。我们理知所能了解的部分,在整个宇宙中,其实微乎其微。真正的理知,到了深邃之处,也可能不是是非与选择。甚至,没有解答,只是一种近于“痴”的专注与执著而已。我们其实对“死亡”一无所知。科学上对“死亡”的界定,是心脏停止,是呼吸停止,是脑波停止,也都还有争论;而在广阔的哲学或宗教的领域,“死亡”更是不断被不同的理论所拴释。庄子曾经怀疑过简化的是非二分法。他说:“此亦一是非,被亦一是习F。”这种对于是非理知的质疑,为中国保留了一个个人继续执迷、探索、思考的过程。艺术创作中的“痴”,艺术欣赏中的“痴”,都非常像这种执迷、探索、思考,却又不断进人新的困惑的处境。艺术创作者呕心沥血,在创作的过程中,是一种“痴”;艺术欣赏者,在作品中陶醉痴迷,如醉如痴,也是一种“痴”。前者比较辛苦,后者则是分担前者的伤痛与喜悦,也同时释放了自己的忧伤与喜悦。

因此,“如醉如痴”的确是欣赏艺术的一种情感,也是一种健康的态度。“醉”和“痴”都有一点逃开理知的暗示。我们平常的现实生活中,“理知”的运用太多了,我们总是用太过目的性的方式看待生活,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一切都从现实的利益考虑,一切都斤斤计较。但是,当我们微“醉”和微“痴”的时候,我们会忽然发现生命除了现实之外,还有其他海阔天空的领域,我们借着艺术欣赏上的“醉”和“痴”,把自己从狭窄的理知世界中解放出来,得到一种自由,得到另一种对生命不同的爱与享受。因此,艺术的欣赏,虽然不同于艺术创作,没有那种整个生命投人其中的呕心沥血的辛苦,但是艺术欣赏本身,也一定是个人生命经验一次难得的释放。

我们是否曾经被一首诗感动,到了眼热心酸的地步呢?唐代的

李商隐写他自己的爱情,写到“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我们或许都心中一惊。我们小时候也许养过蚕,看到春天的蚕,不断吐丝,把自己缠绕起来,那吐丝的过程,其实也就是一个生命死亡的过程,然而,它那么专注,那么执著于完成一个茧;蜡烛也是我们熟悉的经验,蜡烛一燃烧,放出了光亮,也同时是它毁灭自己的过程。李商隐这首诗,一般被认为是一首恋爱的诗,但是,好的艺术作品,经历一千年,与千千万万人分享它的忧伤与喜悦,通常都不会狭窄到只是很个人的恋爱。或者说,李商隐是借着自己对爱情的执著痴迷,分享了春蚕与蜡炬的生命的庄严,又借着春蚕与蜡炬,和我们分享了生命不可言说的美丽与辛酸的情境。在这首诗的欣赏中,我们可以借由李商隐的生平传记,经由唐代社会的一些资料,经由一些有关诗的典故或格律的知识,来增加我们欣赏的信心。但是,我们已经在前面讨论过,艺术欣赏是对我们理知层次的一种提高,伎我们从单一狭窄的理知思维中解放出来。因此,真正使我们进入艺术欣赏核心的,永远是艺术作品本身。分析性的资料或许有佐助的好处,但绝不能代替艺术欣赏经验本身。李商隐的生卒年代、李商隐的出生地、李商隐做过什么官、哪一年中进士,这些是属于理知范围的资料,我们在其他课程中,都可能有机会得知。这种理知的训练也比较容易用考试来测验一个人的用功程度。例如:李商隐生于哪一年,可以设计成是非题,或选择题,答案也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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