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恭俭让原话出自《论语学而》篇,是记录孔子学生子贡回答子禽的话:
子禽问于子贡曰:“夫子至于是邦也,必闻其政,求之与,抑与之与?(这里有问号)”子贡曰:“夫子温、良、恭、俭、让以得之。夫子之求之也,其诸异乎人之求之与。”(《学而》第十章)(子禽向子贡问道:“老夫子来到这个国家,一定听闻这个国家的政治,是他自己要求的呢,还是人家要求的呢?(这里有问号)”子贡回答说:“老夫子温、良、恭、俭、让,得到这样的待遇。老夫子要求的东西与平常人所要求的不同啊。”)在这段话里,子贡经过自己的观察,看到老师具备温、良、恭、俭、让这五种美德,这是学生眼中的孔子的道德形象。子贡认为各国国君向孔子请教政治上的问题,是因为孔子有这些美德而获得敬重和信任。后来由于《论语》广泛流传,后世以温、良、恭、俭、让作为对有高度文化素养的谦谦君子的赞词。
温,是温和,朱熹注为和厚。温和敦厚,就是以平等的态度待人,使人感觉和蔼可亲,而乐于接近;这当然是一种很好的品德。温的反面是冷漠,高高在上,让人在精神上有一种压迫感,从而畏而远之。
《述而》篇第三十八章记学生对孔子平日仪态的观察:“子温而厉,威而不猛,恭而安。”温和而严肃,有威仪而不凶,庄严而安详。这使人感到温和可亲可敬,又不敢放肆无礼。
良,是善良,与人为善,时时处处帮助别人。前面讲过,“子食于有丧者之侧,未尝饱也”(《述而》第九章),“子于是日哭,则不歌”(《述而》第十章)。这是对他人的痛苦、不幸产生的同情心,为他人的苦难而悲伤的“不忍”之心,也就是一颗善良的心。《乡党》二十二章又记:“朋友死,无所归,曰:于我殡。”人死而无人收殓,孔子主动负责料理,这自然是无私的,发自内心在做好事。
在我们的人民中,也常常看到因他人的不幸而流泪的纯朴善良的人,他们都有这样的仁爱之心。善良,是我们民族固有的美德。
恭,即恭敬。孔子主张“居处恭,执事敬,与入忠”(《子路》第十九章),主张在日常工作场所或居家时态度安详、容貌庄重,对事业严肃认真,努力把工作做好,待人接物,真诚地以礼相待。孔子所说的恭敬,不仅是对待父母、君主、尊长,也指对工作认真负责,对朋友讲礼貌。在人与人的交往中,彼此尊重,平等相处。
孔子反对“足恭”,即虚假做作的过分的恭敬。《公冶长》第二十五章记:“子曰:巧言,令色,足恭,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花言巧语,装出谄媚的容貌,过分的恭敬,左丘明以为是可耻的,我也以为是可耻的。)恭敬必须出自真诚,而且依礼而行,那种当面巴结奉承、俯首帖耳,而转脸吐唾沫、背后捅刀子的人,不过是存心不良的骗子而已。你真诚地礼貌待人,别人也会真诚地礼貌待你。孔子称赞晏子“善于人交,久而敬之”(《公冶长》第十七章),晏子首先尊敬别人,长久了也受到人们共同的尊敬。所以,孔子的学生有子体会说:“恭近于礼,远耻辱也。”(《学而》第十三章)恭敬符合礼,就不会有人加给你耻辱。这也是俗语说的:你敬人一尺,人敬你一丈!孔子生活在君权时代,尊敬君主是当时的礼。《乡党》篇第四章和第二十章记载孔子对国君的尊敬,在当时许多人心目中已被人视为谄媚,孔子也只有叹气说:“事君尽礼,人以为谄也。”(《八佾》第十八章)孔子对待国君是把国君作为一国的主人(直到清朝,那些大臣、学者,还是一个个向皇帝自称奴才),只是依照周朝的礼法去做。
我们现在当然不信这一套封建等级思想及其制度,但是可以把恭敬理解为要求生活作风端庄正派,工作作风严肃认真,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建立在平等的同志式的基础上彼此尊重、礼貌相待,那么,孔子提倡的“恭”
还可以成为我们新道德规范的组成部分。
俭,是节俭。孔子在个人生活方面是注意节俭的,例如,不是上朝穿的朝服,平时穿的衣服就不一定用细葛布制作,而用粗布制作;古人下身穿裙,不是上朝穿的而是家常穿的,他不用整幅布制作,而裁剪下一些布料;家常穿的皮袄右袖短一截,这样做事方便,也省料。平时伙食以粮食(小米)为主,不大吃大喝、奢侈浪费。在他担任大司寇时还是这样,更不用说辞官以后当教书匠了。
让,是谦让,待人谦虚和顺,不争名争利,更不斗气,以忍让的态度主动化解矛盾。有个故事说,两辆车狭路相逢,都被对方挡住通道,谁也不能前进。双方互不相让,大打出手,造成伤亡事件。观者叹息说:有一方退让,双方都依次通过了,何至于酿成惨剧?(这里有问号)还有个故事说,两家对面为邻,同时修建宅院,中间自然要留过道,两家都向外扩张宅基,争讼不下。两家都有人在京做官,一家往京里写信申说这件事,要求动用权势。回信来了,只有十个字:“天阔地广,让一步,有何妨!”不料对面人家也是这样。双方各让一步,成了友好的邻居。如果各不相让,都拉关系,动用权势,后果可能是两败俱伤。谦让,是我们民族的传统美德。
孔子对自己十分谦虚,不自我估价过高,因此与别人,包括自己的学生,都能平等相处,没有架子。走路让人先过,交往处之以礼,听到讥讽的话不计较,一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