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鲁迅,
人们往往将他想象成一个拿着匕首和投枪、
“横眉冷对”的战士,
其实不尽然,
真实的鲁迅并不像一些人传言的
那样冷酷和无情,
相反他心地善良、乐于助人,
以至于受伤后仍“以德报怨”。
郁达夫在《回忆鲁迅》中说,有位青年学生,因仰慕鲁迅来到上海,到上海后,鲁迅不但收留了他,还收留了他找的女友,给他们提供吃住。这位青年学生不但心安理得地享用了这一切,甚至还提出要鲁迅为他谋一出路。
鲁迅没法子,只好找到郁达夫,请他为这位青年学生去谋一职业,假使真的找不到,那么就请一家书店或报馆在名义上用他做事,而每月的薪水,则由鲁迅自己出,让郁达夫转交书局或报馆,作为月薪来发给这位学生。
郑振铎回忆:一次,一位素不相识的青年寄来一篇稿子请鲁迅修改。鲁迅花了几天几夜的时间仔仔细细地改了并寄了回去。不料,那青年却写信将鲁迅骂了一顿,说稿子改得太多。不久,那人又寄来稿子,鲁迅照旧替他修改了并寄了回去。结果,那人回信又责备鲁迅改得太少了。如此反复,以至于鲁迅禁不住感慨:“现在做事真是难极了!”
荆有麟在《鲁迅回忆片断》中讲过这样一则故事:“北大有个学生,有天跑到鲁迅先生家里,往床上一坐,将两脚跷起说,把我这双破鞋拿去修修。鲁迅先生毫不迟疑地将破鞋拿去修,修好回来还替他套到脚上。有人找先生求证此事,先生悠然笑曰:有这回事!”
鲁迅并不像一些人想象的那样呆板、枯燥,了无生机,相反他是个很有趣的人,是一个颇有人情味的人。
萧红在《回忆鲁迅先生》中说:“有一天下午,鲁迅先生正在校对瞿秋白的《海上述林》,我一走进卧室去,从那圆转椅上鲁迅先生转过来了,向着我,还微微站起了一点。‘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一边说着一边向我点头。刚刚我不是来过了吗?怎么会好久不见?就是上午我来的那次周先生忘记了,可是我也每天来呀??怎么都忘记了吗?——周先生转身坐在躺椅上才自己笑起来,他是在开着玩笑。”“鲁迅先生的笑声是明朗的,是从心里的欢喜。若有人说了什么可笑的话,鲁迅先生笑得连烟卷都拿不住了,常常是笑得咳嗽起来。”萧红回忆有一次从鲁迅家出来时,已是深夜一点,鲁迅嘱咐出来送她的许广平,“一定让坐小汽车回去,并且一定嘱咐许先生付钱”。
有一次在鲁迅家里闲谈,萧军看见桌子上有一具小孩钓鱼的人形玩具,为了试试钓竿到底有多大弹力,他用粗大的手指不停地摁起来,终于“咔”的一下钓竿断了。
鲁迅先生望了萧军一眼,萧军直觉到先生“瞪”他,便感到自尊心受伤害了,从此就不到先生家里去了。萧红却照样欢欢喜喜地前去。鲁迅先生很快察觉了,问萧红:“那一位(指萧军)怎么好几天没有来?”“他说你瞪他了,他不来了。”鲁迅温和且宽厚地笑了,说:“告诉他,还是来吧!我没‘瞪’他,我看人就是那个样子??还是来吧!”
萧红回去转达了鲁迅的话,萧军正苦于找不到台阶,一听这话,第二天赶忙跑到鲁迅那里。开始他还有点不自然,但鲁迅压根就不提萧军怄气的事,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渐渐地萧军又恢复常态,同鲁迅高谈阔论起来。
鲁迅家里有两个保姆,有次不知何故,发生了几次口角。鲁迅受不了整天的吵闹,竟病倒了,晚上经常失眠。隔壁的俞芳小姑娘问道:“大先生,你为什么不喝止她们?”鲁迅微笑着说:“她们闹口角是因为彼此心里都有气,虽然可以暂时压下去,但心里那股‘气’是压不下去的,恐怕也要失眠,与其三个人或两个人失眠,那么还不如让我一个人失眠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