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诗经・卫风・氓》一直给读者有不同的解读版本,本文试图不去争议谁是谁非,仅就这个故事的悲剧给现代人的恋爱婚姻生活做一些思考,以吸取教训,让更多家庭少走弯路,多些和谐。
《诗经》是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共收诗三百零五篇,内容广泛,基本上反映了周代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等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其中的“风”部分共有一百零五首诗,它是包括周南、召南、�、卫等十五个地区的民间流传歌谣的记录,突出地表现了周代人们日常生产生活的方方面面,其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就是当时人们的爱情婚姻生活,《卫风・氓》是其中的一首,它通过一个妇女的哭诉,生动地叙述了这个妇女从恋爱、结婚直到被遗弃的完整过程,抒发了她的悲愤与怨恨。一直以来,比较普遍的看法是认为这是一首弃妇的怨歌,控诉不公平的制度和男子的负心;也有大学问家朱熹在《诗集传》里说“此淫妇为人所弃,而自叙其事以道其悔恨之意也。”不管是“始乱终弃”还是“始淫终悔”,关于婚姻生活永远是人们津津乐道的谈资,更何况这又是一首《诗经》里显要位置的诗呢,自然引起一代代人的热议了。随着时代的发展,社会制度的进步,生活态度必然也在向着文明迈进,如何从《氓》诗中品味出对我们现代恋爱婚姻生活的启示,让我们的生活过得更好,少走弯路,多点和谐,这也是以人为本的读诗的科学发展观吧。
氓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送子涉淇,至于顿丘。
匪我愆期,子无良媒。将子无怒,秋以为期。乘彼�垣,以望复关。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
尔卜尔筮,体无咎言。以尔车来,以我贿迁。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桑之落矣,其黄而陨。自我徂尔,三岁食贫。淇水汤汤,渐车帷裳。
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
三岁为妇,靡室劳矣,夙兴夜寐,靡有朝矣。言既遂矣,至于暴矣。
兄弟不知,�其笑矣。静言思之,躬自悼矣。及尔偕老,老使我怨。淇则有岸,隰则有伴。总角之宴,言笑晏晏。
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诗经・卫风》
一、恋爱时要学会辨别对方的人品,别被假象迷惑
《氓》中的男女主人公是自由恋爱结婚的,应该说他们的恋爱方式是进步的,但他们最后还是分手了,是不是文明的进程在当时的社会来得早了点呢?或者说是女方对氓的了解不深,还是被假象迷惑的可能?男方或许曾经也有真爱,但毕竟招架不住社会制度的侵蚀,慢慢心生二意?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直是婚姻的重要模式。这种模式以父母长辈过来人的经验教训为参考,分析子女的个性特点是否般配,倒不失为婚姻生活是否幸福的一种考察手段。现在越来越多的白领金领社会精英因为工作太忙,无暇恋爱,就让父母代替自己相亲来找到另一半,反而可以避免很多假象的迷惑。所以对于父母之命,不应该一棍子打死,或者套个“包办婚姻”的罪名。自由恋爱中理性、冷静是应该坚持的立场。
1、自由恋爱要理性
《诗经》所处的时期,正值商代末期,男女对终身大事有强烈的自由意识。男女在相爱中,感情抒发炽热,语言表达温柔淳朴,相爱活动大胆热烈,特别是女方比男方更为主动、直率,毫无芥蒂与顾忌。同时,以原始性爱为基础的自由恋爱,是极为普遍的。这种自由往往使得双方都不太注意考察对方的人品或者细节问题,往往是等到婚后才发现原来不是印象中的那么好。比如女方为何不早知道氓“二三其德”的花心表现呢?或者氓一开始也并不知道女子的“刁蛮”。所以自由恋爱还是父母之命,都只是形式的不同而已,关键是要理性地了解对方的一切。恋爱有时的确冲昏头脑,在男子的人品、性格、诚心都还没有经过检测时,就“秋以为期”答应了,这么容易得娶来的老婆,难怪氓有借口不珍惜了。所以在一个男女还很不平等的社会里,自由恋爱可能还不如父母之命的家庭来得幸福。自由恋爱只有在一个平等的社会中,一个平等的家庭中才能够有其价值吧。
2、“甜言蜜语”和“忠厚老实”也有可能是假象
氓看上去很老实,腼腆害羞,不到收丝的季节,却抱着一卷布来换丝,挺逗人,又让人觉得小伙子挺老实可爱,甜言蜜语,信誓旦旦,这么忠厚老实的男子,应该是能靠得住的。诗中的这位姑娘就是被眼前的氓的忠厚表象迷住了。单纯的女子当时没有识破氓的叵测用心,以为他真的很爱自己,于是还没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自己做主,匆匆私定“秋以为期”。其实在没有明确答应婚事时,氓已经极不高兴了,抱怨女子拖延婚期。女子反复解释:“匪我愆期,子无良媒”,她越解释,氓越觉得有理,竟“怒”了。这时候他蛮横粗野的本性已经暴露无遗,刚才装出来的“蚩蚩”像荡然无存。果然,到婚后就把自己的许诺抛到九霄云外。“士也罔极,二三其德”,见自己的老婆不那么漂亮了,跑到外边鬼混去了,丢下家里所有的活计让老婆独自承担。
3、女孩子自身也要矜持,不要太随意
东方审美观中,女性以稳重、温雅为美,未婚的女孩子更应该矜持些,那样男孩子们才会爱得更强烈,更持久。民间有句讲笑话叫“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说的就是这种感觉,男人天生就有一种征服感,越是得不到或者越是难得到的东西越想得到,一旦征服了反而不如以前珍惜了。所以女孩也要保持自己的特有的迷人气质,或者有自己的神秘感,不要一下给别人看穿你的心里所想。《氓》中的这位女孩子“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显然是被灼烈的感情烧昏了,上墙远望未婚夫,看不见就哭,看见了就笑,理智全无。在婚姻的态度上,未和家人商量就轻易答应了对方,“将子无怒,秋以为期”。太容易得到的,反而不懂得珍惜。
二、婚姻需要形式
相亲相爱同甘共苦,应该是婚姻的内容;但内容要体现在形式上,有时候形式在夫妻相处中甚至比内容更重要。爱是内容,形式就是花,女人往往先看到花才知道爱。说到底,形式就是责任,是感情。
1、形式就是责任
什么是形式?“匪我愆期,子无良媒”、“尔卜尔筮,体无咎言”这些都是古人婚姻形式上的需要,甚至很多形式一直保留到今天继续发挥作用。为什么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和大摆婚礼酒席这些形式呢?这等于是向全世界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了你要和对方厮守一生的消息,在这个发布会上,双方要约定相互关心对方,孝敬父母长辈,生儿育女,白头到老。这是一种责任,对要和你相守一生的人的责任,对家庭的责任。现代的一些年青人的婚姻有些随意,特别是80、90后,有的今天结婚明天就离婚,更有甚者,刚登记完马上想反悔要离婚的。现在不用单位出证明了,你结婚了又离婚再结婚都是没有人知道的。形式的式微或者变化,这也是时代的特点甚至进步。但,取消了形式,就如同取消了婚检一样,免疫能力降低了,新生儿遗传病也一下子大增了。其实形式不一定重要,重要的是相爱的内容;但没有形式,内容又通过什么渠道来体现?不管是形式还是内容,核心都是爱的责任。氓的结局告诉我们形式这个责任是多么重要,不用负责任的婚姻是多么容易招之即来和挥之即去。
2、双方要有共同的语言和感情基础
门当户对其实也是共同的语言和感情基础的形式之一。在《氓》里,尽管男女主人公“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但他们门不当户不对造成了他们不可能有较深的感情基础和共同语言,有的只是一时冲动罢了,如果双方不去努力学习提高自身以适应对方,就像《潜伏》里的翠平与余则文一样,那么这段感情是有危险的。我们可以分析一下:“自我徂尔,三岁食贫”说明了男方家里并不富裕;女子回家时“淇水汤汤,渐车帷裳”,说明了女子父母家里的富裕――因为那个时代能够给车子装上帷,差不多相当于今天的豪华轿车了。这种贫富所造成的门不当户不对,相信没有那位媒人可以去自讨没趣的,“子无良媒”也就不奇怪了。也正因为如此,女子的感情自主权很大,“将子无怒,秋以为期”正好说明她是能给自己做主的。我们可以想象女主人公是一位生于富裕家庭的任性的少女,她与氓可能从小认识了,这位少女喜欢上了这个“蚩蚩”的傻小子,对于爱情充满了梦想,所以她大胆做主坚定地跟了所选定的�君去创造美好的生活;她也许以为会像在娘家时一样过着天真浪漫和左右逢源的生活,但嫁作人妇后,“三岁为妇,靡室劳矣;夙兴夜寐,靡有朝矣。言既遂矣,至于暴矣。”有的只是艰辛和劳作――贫穷的生活使她劳累,也使她痛苦,并没有换来想象中的幸福生活。当然,现在我们反对门弟之见,主张人人平等。但生活中比比皆是的悲剧证明了平等意味着双方需要有共同的生活基础,共同的语言,相近的爱好兴趣,这就是感情基础。
三、婚姻需要保鲜
接触外界的美好事物多了,人就容易喜新厌旧。所以婚姻需要保鲜,并且保鲜期要长,一辈子。保鲜要求注意的原则是:
1、双方都要有自己的事业,不可依赖于任何一方做附属品
《氓》的时代,男子可以出远门求学做生意,但女子只能在家操持家务奉养公婆孩子,并没有自己的真正意义上的事业。这是男女不平等造成女子处于弱势的原因。现代的男女接受教育机会均等地位也平等,参政议政的机会都在不断增大,这是社会进步的标志。在婚姻中也应该平等相待,各人有各人的事业发展方向,像《致橡树》一样“你有你的铜枝铁干,我有我红硕的花朵”携手共同进步。至于一些人只顾向钱看齐,谁有钱谁作主,抛弃了自己的人格,甘做附属品,那么最后的结果必然又与《氓》无异。特别是作为新时代的女性,在大胆追求自己爱情生活的同时,更应保持经济上的独立,人格上的平等,只有这样,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2、丈夫要多关心家庭、关心对方
家是两个人共同生活的基础,男女的结合最原始的目的就是为了维护这个家的稳定,并且繁衍后代生生不息传承下去。在每一个家庭中,男女的分工不尽相同,但目的都是为了这个家过得更好。传统的家庭意识里,男主外女主内似乎影响了几千年现在还在影响着现实的家庭,但社会的进步让现在的家庭角色变得更丰富了。现在也有不少商界、政界的女强人,她们的事业心强更多的时间花在工作上,家务可能就更多落在丈夫身上了。不管哪方主内,定位好以后,另一方都要全力支持对方,这样的家庭才会和谐进步。特别是主外较多的丈夫,如果以自己只顾赚钱不必管家务为借口对家不管不问,那么这个家是不完整的。丈夫经常不回家,家的温情就少了,孩子得到的父爱就少了,妻子得到丈夫的爱也少了。做为丈夫,应该经常想望到妻子在完成自己的事业的同时还要操持家务,教育孩子,多年媳妇熬成“黄脸婆”,难道不应该更爱她吗?所以要多带点惊喜和甜言蜜语回去给妻子,多回去分担妻子的家务,多回去教育孩子,给孩子以伟大的父爱,这是关心家庭关心对方的表现。
3、妻子要学会关心自己,设计浪漫,制造快乐家庭
有人说《氓》中的女子是个不懂浪漫不解风情的女子,除了忙于家务就没有什么新鲜感了。由此可知,妻子不能给人以只能干家务的专职“主妇”形象。要在业务上工作出色,家务上干净利落,给丈夫“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形象。此外,更重要的是自己一定要也应该懂得调节自己的生活,学会关心自己,不要“有子万事足”。现在越来越多的女子美容馆开张,这也是女性开始懂得保养自己、调节心理压力,放松自己的一种方式。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为悦已者容并非取悦别人而是取悦自己。自己保持漂亮,做个智慧的时尚达人,别人看着舒服,自己不也精神百倍,青春焕发吗?这是有益工作有益家庭有益身心的事情,何乐不为?另外,能够关心丈夫的事业,成为丈夫事业的好帮手,也是增强夫妻感情的好办法。总之要让自己开心,与孩子和丈夫一起制造点浪漫,让家庭快乐起来,这才是新时代的共同负责制的快乐家庭。
关心家庭还不能忘记孩子,父母要多了解孩子的学习,成为孩子学习的好助手。在《氓》中,我们无法看到有孩子的表述,也许无子嗣也是他们矛盾的一个诱因?当恋爱变成了婚姻,婚姻又到达了审美疲劳时,孩子的出现就是夫妻爱情的润滑剂了。父母一旦有了孩子,所有的希望和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了,在中国的传统思想里,孩子就是最大的,孩子是不可或缺的。
四、婚姻还需要勇气
氓让我们看到了一位敢爱敢恨的女子,在周代已经迈出现代社会文明的一步。敢于爱想爱的人,并且自己决定“秋以为期”嫁给他,这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毕竟“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她更大的勇气还在后面,当觉得男子“二三其德”、“不思其反”时,当即决定了分手“亦已焉哉”,这在当时需要更大的勇气。现代很多人谈恋爱经过了马拉松式的赛跑,反而不想结婚了,觉得婚姻是坟墓,害怕进入婚姻。这是没有勇气也是不负责的一种表现;而有些家庭一旦破裂,又不敢离婚,终日吵闹不停,纠缠不休,影响了孩子也影响了自己,还不如果断分手?不管是恋爱还是婚姻,建议在理性和冷静的考虑后,爱与不爱都要果断,选择自己的爱承担共同的风雨。也算是启示之一吧。
《氓》是《诗经》中的一首经典,历来有不同的解读。不管社会制度还是个人的原因,氓和女方还是离弃了。今天重读《氓》,有感于其社会意义和教化的作用,归纳以上几点作为家庭和谐的参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