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我国古代科学技术的发展,特别是科学思想的发展,既有连续性,又显示出阶段性高潮的特点
我国古代社会从五帝、夏、商、周、春秋战国直至清末,凡4000年,一直绵延不断,既不曾发生过像罗马帝国那样中断无继的历史悲剧,也不曾经历西欧中世纪的黑暗时代。这就使我国古代科学技术的发展得以世代相传、连续积累,并在这个基础上走向自己的巅峰。世界著名科学史家李约瑟曾把中国古代各个时期的重要科技成就作为纵线,世纪年代作为横线,制作了一幅科技发展的示意图,它清楚地表明:无论是以前4000年,还是近500年来,中国科学技术“事实上一点没有退步”;而是“一直在稳缓地前进”。他在《中国与西方的科学与社会》一文中还指出:“我常喜欢用一种相对来说缓缓上升的曲线来说明中国的演变,显然这曲线比欧洲同一时期,譬如说公元二世纪至十五世纪的演变过程的曲线上升得高,有时高得多。”(注:《中国与西方的科学与社会》第65-85页,上海科技出版社1956年版。)我国四川大学周仲壁与四川科学技术出版社的周孟璞两位先生在《中国近代科技落后原因初探》(注:《自然杂志》13卷11期第333页。)一文中也以中国的自然科学大事、西欧的自然科学大事和著名科学家的人数作为纵坐标,世纪年代为横坐标,制作了三条增长曲线,从中国的那条曲线看,同样显示出我国古代科学技术的增长是缓慢而连续的。然而,在4000年漫长的历史长河中,春秋战国、两汉(尤其是东汉)与宋元(尤其是北宋)时期,中国古代科学技术的发展基于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等方面的内外因素又都显示出阶段性的高潮。
春秋战国时期可以说是我国古代科学技术的全面奠基时期,也是第一次大发展时代,由于新兴封建制度优胜于奴隶制度,其成就不仅赶上而且超过了早期科学技术最发达的古希腊。
春秋末期出现了块炼铁渗碳钢,战国时期又出现了白口铁处理技术,这些冶铁技术的发明,是一个突出的标志,正是它大大促进了农业和手工业的发展。在农业方面形成了以精耕细作为主要内容的中国传统农业,战国末年写成的《吕氏春秋》,其中的《上农》、《任地》、《辩土》、《审时》等篇称得上是这种农业科技的论文开端。以都江堰、郑国渠两个大型灌溉工程的兴建为标志,展现出为农服务水利工程设施的空前发展。《考工记》中生产工具、乐器、建筑、交通运输、皮革制造、染色、乐器、玉器等36项专门实用工艺技术的记述,显示了这一时期手工业内部的细密化及其技术的规范化与科学化程度已达到相当高的水平。它记载了大量实用力学知识,是我国古代第一部工程技术知识的总汇。《墨经》中包含有关于力学、光学、声学、几何学、逻辑学以及对物质结构的猜测等科学成就,它不仅是我国第一部几何光学著作,而且在世界上也是领先的,比欧几里德几何光学要早百余年。同时,它也是古代力学与光学论说的代表作,“力”概念的提出,光直线传播思想的揭示,使这部著作更增添了亮丽的光彩。可以这样说,《考工记》与《墨经》一起作为我国古代经验科学出现的标志,是春秋战国时期人们将生产、生活实践中取得的丰富经验进行抽象概括的成果。
在数学、天文学与历法方面都有了广泛的发展与进步。十进位值制和筹算制度不断得到完善,为后世具有中国特色的计算数学体系的形成确定了基础。有关天象观测的记载详尽准确,即使在今天仍不失为天文研究的宝贵历史资料。在地学方面,《山海经》、《禹贡》、《管子、地员》等著作的出现,标志着人们的地理知识已从地理资料的积累,上升到进行某种形式的综合论述与区域对比,以服务于当时的政治、经济需要。医学方面,以《黄帝内经》等著作为代表,以人体器官整体观、阴阳五行论与脏腑经络学说为理论基础,以人体解剖、生理、病理、病因诊断等的研究与实践为重点,兼及针灸、经络、卫生保健等诸多方面,构成了我国特有的医学体系的最初基础,并在临床上显示出杰出的贡献。
我国人民寻求对自然界物质本源的认识,继五行、阴阳说之后,元气说与原子论是两大发展线索,它们的确立都分别肇始于这个时代的荀况与墨翟。
两汉时期是我国古代科学技术发展的又一高峰期,一方面,由于科技本身经过了春秋战国的长期酝酿、积累和实践,到这时达到了量变足以引起质变的地步;另一方面,则是社会政治上的统一与安定,经济的恢复与持续发展,为科技活动和科技新高潮的到来创造了良好的外部条件。它呈现出科技人才辈出,科技著作大批问世,科技成果辉煌,科技对生产的渗透与协调日益显著等诸多特点。
《九章算术》以及《周髀算经》的成书显示出以算盘为计算工具的独特数学体系的形成,形数结合,数学算术化是其特征。今天,由于计算机的出现,算术化倾向于现代数学中的作用已日渐显著,中国古代算术的思想与方法和现代计算机科学与技术正相融合,为此它将重新焕发青春,以崭新的面貌重现,在数学发展中扮演重要角色是可以预期的。
历法已确立了我国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