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理解加缪《西西弗神话》的开头“真正严肃的哲学

2020-10-28 文化 224阅读
第一次与存在主义结识便是高中读到的《西西弗神话》,在此之前我对存在主义几乎一无所知,知道的仅仅是萨特和波伏娃他们长达一生却并不被大多数人理解的恋情。
2012年3月29日夜,重读加缪哲学随笔集《西西弗的神话》,最终章《世界是我们最初和最后的爱》。读完的时候,时钟刚刚指向零点。
读了一天的书,充斥其中的是晦涩的哲学言语,但却也透过了字里行间,看到一个大大的逗人地字。
人的尊严问题,一直是缠绕着加缪的创作、生活和政治斗争的根本问题。逗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地 萨特如是说,但存在主义也首先认为世界是荒谬的。而加缪,这位在荒谬之路上走得比萨特更远的逗局外人地,虽然因其《反抗者》而与萨特产生了隔阂,却也始终没有背离存在主义关注人本身的信条。
或许这位敢于同大阵营决裂,忍受捅马蜂窝必然被蜇的命运的荒谬大师,他是在用自己的言行告诉世人——人可以纯粹地作为一个人而存在着!
得罪了诸神的西西弗,被罚将巨石推到山顶,然而,每当他用尽全力,将巨石推近山顶时,巨石就会从他的手中滑落,滚到山底。西西弗只好走下山底,重新将巨石向山顶奋力推去,日复一日,陷入了那永无止息的苦役之中。这便是西西弗被诸神加之于上的荒谬。
大概西西弗面对世界感到最多的也许就是像逗一个人而存在地那样的孤立无援吧,承担无意义的世界,荒谬而没有尽头。但是我们每个人其实又何尝不是西西弗呢看就象《西西弗的神话》中说的,逗起床,电车,四小时办公室或工厂的工作,吃饭,电车,四小时的工作,吃饭,睡觉,星期一,星期二,星期三,星期四,星期五,星期六,大部分的日子一天接一天按照同样的节奏周而复始地流逝。地
这不正就是人生的痛苦看我们每一个人不就正以相似的方式逗以自己的整个身心致力于一种没有效果的事业地。
我在想当西西弗站在山顶看那块石头徒然地滚落山下,心中涌起地恐怕就是无意义无效果导致的恐惧吧,不正就是加缪所一直诠释逗荒谬地看
而《西西弗的神话》中让我感到最震撼的是逗真正严肃的哲学问题只有一个:自杀!地这是一个多么的震撼而残忍又让人感到无比的耸人听闻啊。加缪引出的这个在普通人看来近乎于绝望的主题,切合了很多人现在的情绪,这便击中了我们的软肋。或许我们正需要寻找一个理由来付诸行动——那就是自杀。很荒谬是么看荒谬即是它的主题。
当人对世界的理性和幸福的热望,却碰到了这个非人的毫无意义杂乱无章的世界,毫无意义和效果的结局,荒谬就产生了。
加缪曾说:逗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比死在路上更蠢的了地。而1960的1月,加缪坐在汽车里,由于下雨的湿滑,汽车撞在了路边的树上,加缪被抛向后窗,脑袋穿过玻璃,颅骨破裂,脖子折断,当场死亡。命运之神却偏偏让他死于车祸。一个一直在与存在的荒诞作斗争的存在主义思想家却死于荒诞的车祸,实属辛辣的哲学讽刺,这是多么的荒谬啊!
逗真正严肃的哲学问题只有一个:自杀!地——人的一生,会经历无数的风雨坎坷,现实与理想往往存在巨大的落差。这种落差,应当就是加缪指出的世界的荒诞性。
当那块石头滚落山下,获得与拥有也随风而去、化为乌有。无论如何繁茂,最后都要面临凋零的结局,存在与消亡的此消彼长中,死亡永远是最后的终结,因此无论是短暂的瞬间而言,或者是生命的周期往复而言,其深刻的评语只有两个词——荒谬和无意义。
既然生命的悲剧已然注定,那么人生的意义在哪里看
既然生命本来就是无意义的,那么人生的意义又所从何来看
这些问题其实一直都在困扰着我们,从文明诞生的那一天起,当人们拥有了智慧,拥有了明辨的心,我们就会一直在质疑我们存在的意义。
从伊甸园出发,被放逐的人类行进在一条冰封的大河上。冰冷刺骨只在其次,人们面临的最大问题是冰上找不到吃的,看不到逗希望地和逗价值地。于是寻找希望的众人纷纷跑到岸边,在种种神明信仰的河滩上寻觅猎物。荒谬的少数人坚守在河流上,捕捞偶尔砸破的冰面下的鱼为生。
叛逆的先驱尼采,先声夺人地在世间在冰封的大河上首判了对上帝的驱逐令,逗上帝死了地。但在长久的日子里,人们完全不习惯没有神的生活,于是造出一些新的神祗,一些往往还不如原先那位仁慈可爱的神祗,如纳粹、如斯大林化的逗马克思主义地……人不习惯过独身的生活,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可以依赖自由、平等和博爱来生活。而今,加缪接过尼采的天才,如推石不息的西西弗一样,将众神放逐出去,使命运成为人的事情。加缪向世人展示,人是可以单独而诚实地活着的,是可以仅仅作为人活着的人可以纯粹地作为一个人而存在着。尽管有苦痛挣扎,也只是做一个纯粹的人的代价,对生命对现实对这片大地对人格而非神格的热爱的必然代价。
在《西西弗》神话中,加缪从荒谬哲理的高度把人的态度概括为三种:
其一,是生理上的自杀:在无法摆脱的阴影面前选择自行消失,而摆脱荒谬的重压与人生的无意义——这是种消极逃避、俯首投降的态度。
其二,是哲学上的自杀,这是在精神领域里从现实面前逃避开,隐遁到上帝、来生、彼岸或神秘的天国去,从而进行自我理性的窒息与自残。
而第三种态度,奋斗抗争的态度,则被加缪高度浓缩在了对西西弗神话的改写之中。人在荒谬境况中的自我坚持,永不退缩气馁的勇气,尤其是在绝望条件下的乐观精神与幸福感、满足感。
加缪一直都在毫不留情、近乎残酷地剖析世界的荒诞,但却并没有陷入绝望的深渊,是因为他相信人的意志和力量可与之抗衡。他一直在向我们展示人类的荒诞性以及在这种荒诞中的自我坚持和永不退缩,在绝望条件下的乐观、在绝境下的满足和幸福。
加缪笔下的西西弗是个荒谬的英雄。他之所以是荒谬的英雄,还因为他的激情和他所经受的磨难。他藐视神明,仇恨死亡,对生活充满激情,这必然使他受到难以用言语尽述的非人折磨:他以自己的整个身心致力于一种没有效果的事业。当西西弗站在山顶看石头再一次滚落的时候,也许只有在那片刻,他超越了自身的悲剧,从而将诸神抛在一边。也只有当西西弗逗以沉重而均匀的脚步走向那无尽的苦难地的时候,逗他是自己生活的主人地。当西西弗使出全力再次将石头往山顶推的时候,他一定是忘记了这种痛苦,并满怀着希望的,既然每一步都是由希望所支持,那么痛苦又在哪里看所以,在《西西弗的神话》结尾说,逗应该认为,西西弗是幸福。地
或许,一天有人遇见西西弗下山,步伐轻盈、吹着口哨,满脸的无忧无虑,还没有等这人开口,他就喊道:逗喂,你瞧,我逮了一只多漂亮的蝴蝶!地 也许就是一些太细小的事情,在那里便有了西西弗斯的幸福。
他的命运是属于他的。他的岩石是他的事情,诸神无法占据他的内心精神世界。同样,当荒谬的人深思他的痛苦时,他就使一切偶像哑然失声。地逗荒谬的人知道,他是自己生活的主人。地逗西西弗斯告诉我们,最高的虔诚是否认诸神并且搬掉石头。他也认为自己是幸福的。这个从此没有主宰的世界对他来讲既不是荒漠,也不是沃士。这块巨石上的每一颗粒,这黑黝黝的高山上的每一颗矿砂唯有对西西弗斯才形成一个世界。他爬上山顶所要进行的斗争本身就足以使一个人心里感到充实。
是否要自杀,是世上唯一的哲学问题。是否值得去生活,是一切问题的先决条件。是卑微的苟且偷生向生活妥协,还是昂起高傲的头颅向荒谬抗争看
生而为人,在这个世上生活,挫折和磨难是理所当然。当天空的梦想轻拂过现实的海面,我们的心是否能经受住这起伏的波涛看为梦想而生,是天真又坚强的口号。在经历了许多人、许多事后,你是否还能记得当初的梦想看亦或是莞尔一笑、悔不当初。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西西弗,不断的将生活的巨石推上、下落、重复。不断的希望、失望、回归、憧憬。不断的爱、恨、情、愁。不断的追逐、体会、厌倦。不断的周而复始。
努力去生活!有西西弗般的气概!巨石般荒谬的生活连同一个个曾经破碎的梦想不断的从山上滚下,唯有用信念和希望去抵抗、用爱和怜悯去疗伤、用勇气和智慧去抗争。
我们真的应该直面现实的残酷,对人生的荒诞保持清醒的认识。
逗攀登山顶的奋斗本身足以充实一颗人心。应当想象西西弗是幸福的。地 ——加缪
我想希望也就诞生于荒谬中的抗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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