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不把一件事放在判亩冲时间长河的某个节点,赋予一种仪式感和意义,其实,大多数事情是平淡无奇的。就像吃饭,睡觉,学习,这是一个循环往复的、伴随终身的事情。而我们的脑海却有这样的功能,当我们掘歼回溯往昔,舒缓的日子忽然升起起褶皱,叫我们看到稀薄生命的柔光,如丝绸一般,缠绕心怀,但却不能细细把玩,因为这样容易掉入时间的深渊。对于这样的时刻,有些人称之为毕业,而我称之为蝉蜕。
一
5月20日,我从北京回到哈尔滨。而在此之前,我已在帝都混迹了近两个月。在枯燥乏味的实习之余,我一直奔波于各种奇奇怪怪的公司去面试,找工作。我像迷途的耐睁小鹿一般,敲开一家又一家公司的大门,遇见各种各样的面试官,也尝尽了各种各样的失落与无奈。有时候,我感觉自己像一个城市中的一只蚯蚓,一天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各个线路的地铁里蠕动。每一天早晨都满怀希望的去面试,傍晚回来,却见证着一个个期待的破灭。可我也不知哪里来的劲,第二天天一亮,又走到地铁口,看着昨天查好的百度地图路线,重新出发。就这样,我算是找到了两份勉强还可以接受的工作,但这时候我的选择困难症又来了,在这种重大的人生抉择面前,没有人不害怕自己选择错误的。这时,爸妈还在一旁极力建议我去参加一个事业单位的考试。在这些不尽完美的选择面前,我完全像一个慌了神的孩子,一脸茫然,我不知道我该走哪条路,哪条路才是适合我的梦想之路。我的心里充满畏惧,我惧怕选择错误,走向平庸,我害怕偏离我梦想的道路,且永远回不了头。其实我知道,不管选哪条道路,都不可避免的要先经历自我价值的落差感。我在体育新闻记者和教育机构广告文案两个职位前犹豫徘徊,最后决定各自涉足感受一下再做决定,就像小马过河,我相信自己的感觉才是最重要的。经过一番折腾和重重思想斗争,我选择了记者的岗位,放弃了高薪的文案及事业单位的考试。
做这个决定的那一晚,我还住在中国矿业大学的一个破旧的学生宿舍里,这间7月份就要拆迁的的二层小楼住满了像我一样在北京流浪找工作的毕业青年。我有两个室友,一个是星巴克的咖啡师,一个是15岁的中二少女。咖啡女孩是个河南妹子,比我大一两岁,由于父母在北京务工所以毕业后来北京某个差事。中二少女则要幸运的多,妈妈是大学老师,出于对国内教育的失望,便把她送来北京学德语,准备高中毕业出国读书。有时候,我感觉我们三人正代表了中国社会未来的三个阶层。虽然不知道这种预见对不对,但总体来说,人的命运一部分还要源于出身和所处的社会环境。每个人的生活都是奔着一个光明的未来而去,我不敢肯定中二少女一定成会功成名就,但至少应该会混迹在精英阶层,享受着时代赋予她的最奢华的珍馐。而那个咖啡女孩就算它再努力再有才华,可能最多也只是在服务行业养活自己,然后结婚生子。而我呢?对呀,我呢,我将要作为一个新闻民工,在这个寂寞的城市里寻觅同类。
在做这个决定之前,我的世界是一个混沌,一个由多种可能组成的多元宇宙空间,而我所需要做的就是,像电影中的超能人类一样,用意念斩断一些选择,只留出够我容身的单维空间。这对于我这样涉世未深的人是一种巨大的考验。有时候,我反而希望自己是没有选择或者没有退路的,这样我就可以一条道走到底,但可怕就可怕在我掌握着我自己。我既不像咖啡女孩一样没有更好的选择,也不像中二少女一样已经走在了去往光明未来的路上。我还在岔口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