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鳖?是你有福气啦,能吃到鳖,不过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最后一只鳖
电视台早大张旗鼓的预报过,星期一到星期五都有大雨,可是星期一、星期二会过去了,还未见半点儿雨抛头露面。
河里的水早已消失得毫无踪影,只留下一河床的半灰半白土尘,河底干得如旧中国的版图一样四分五裂,鹅卵石静静的躺在那里,百无聊赖。河的岸上是无精打采的柳树寂寞的等待。河的不远处有一龙王庙,乡人成群结队的在这些日子里不远数十里来祈雨。见龙王无动于衷,乡人又从穷困潦倒的邻居乡亲那里聚到不少钱财,又不知从那里请来了吹打队。自此唢呐声缭绕不己,鼓声震耳俗聋,烟雾迷漫在庙宇四周。
我是个城里人,更确切的说,我是个从农村出生后走到城里的人。不过我前几日看电视知道过不了几日要降大雨,所以我一个人匆匆忙忙的收拾了帐篷雨具来乡下。——鳖是有灵性的,说了人也未必信——每当土地要干裂,河水要干涸的时候,鳖和鱼就早能预知到,所以就早早的钻进河底的深处藏起来,这样下去,即使几年无雨无水,鳖也能活下去。而每当有雨有水要来时,那些越有灵性的鳖和鱼就越能早早的感知到,所以就越能早的钻出来。这是我外公告诉我的,外公一辈子河中江中的生活,总结出不少经验,悟出了不少事理,对于水中的事物当然知道的更多。我问为什么不在河干之后的大雨大水前来捉鳖呢。外公告诉我那可了不得,一是如果捉住了灵性最高的鳖,整个鳖族就有灭亡的可能,听说那灵鳖是与众不同的。打渔人有打渔人的道,如果在这种情况捉鱼捉鳖要遭天灾,打渔人只能在有水是捉捕才行。外公又告诉我鳖钻出来是暂不显原形的,要等到夜里在大雨下得密密麻麻是一个又一个的鳖才现出形来。
外公说的果然应验,每每河道干裂大雨狂作撒野的夜晚,便见水里的生灵一个个显出形来。几次之后,我才略有胆量提回了一只鳖,回到家我便把鳖养起来。后来城上的二舅来了,见我喂养的鳖后煞有兴趣,便取出那鳖来观察。看来看去,二舅拉过我一脸困惑的问我道:“这鳖咋生得这样特别——两条尾巴哩!”
我慢慢俯下身来,才见这鳖生了两条尾巴,这两条尾巴一上一下,倒不相映成趣,却是让人感到奇怪,心里又有些害怕。
二舅见我脸色煞白,忙说道:“你怕什么,我出门多见识广,再说我是研究生物的——什么连体婴儿,双头蛇我都见过,这种鳖可能就在遗传中出了些问题。你们乡下人只知道……”二舅说完一顿又道:“我先带鳖到城上的生物研究所去让他们研究形容,我还认识一位医生,这个医生对《本草纲目》最有研究,而且《本草纲目》许多错误徐医生都发现了,说不定徐医生知道这种鳖,你让我带去研究研究好么?”
我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忙有些求之不得的说:“二舅,你一定要去。”
“那我怎么能不去,一是我好奇,二是我们生物研究正愁研究得枯燥无味,三嘛,说不定这鳖是个补身体的好东西,比一般的鳖好几百倍都可能。再说物以稀为贵,这鳖弄不准能卖上几千几万。”
我听二舅这么一说,心里倒有几分希望,还有自己发财的预感。
舅舅午饭过后不久便要走,我把鳖给他带好。二舅说如果有什么消息,他立即给我打电话,并开玩笑说如果我发了财一定不要忘了他。
第二天早晨电话铃便叫个不停,我衣服未穿便赤条着身子去接电话,果真是舅舅的电话,他满口若喜悦的说,那鳖不是什么遗传达室有问题,而是一种罕见的鳖。而徐医生说这种鳖古书上多有记载,能治很多疑难杂症,不过很少发现,他愿意出五千块的价钱买回这只鳖。
我说那好,并谢了二舅,又将五百元许诺给了二舅,算是感谢他的帮助。二舅说钱他不要了,只是以后捉了鳖让他们研究研究就够了,如果有什么出奇的东西更不要忘掉让他看看。只满足他的好奇也便够了。
这五千元钱我迟迟不敢用,怕真会有什么天灾,然而此后一切一帆风顺,倒无半点儿差错。我才想怕是打渔人故意编造的骗人的鬼话,以防着人把鱼鳖捉干逮净,那打渔的人还不要流浪着喝西北风去。人人以为是真事,外公也信以为真了——五千元我存了起来,存折上又多了几个醒目的数字。
此后几年,我又几次在河干雨来之夜捉了几十只鳖,鳖仍然是双尾,可我想了一想,全身仿佛通过一股电流:这么多只鳖,大小却全部一样!过后我没有多想,徐医生依然以五千元的价格收购每一只鳖。后来,徐医生又为我介绍了养生协会的会长,他姓李,我便称他李会长。李会长原是徐医生的挚友,愿意以一万元的每只的价格购买每一只鳖,而且量多价格从优。
之后, 我又孤零零一人在河道干裂的雨夜偷偷去了三次。每一次都是开着一辆小汽车,每次都竟捕捉不少,鳖在车厢,内熙熙攘攘,漫无方向的横爬竖爬,怕鳖、逃掉,我便用网子罩上。车厢这样便顺着公路开足马力去了会长家,数完鳖之后,徐会长便乐呵呵的拿出一叠叠崭新的新票子递给我。并说我发财而他们健身养神,这笔交易于人于己无害,属于互利的买卖,不像交换毒品,一方赚钱,而另一方花钱送命。我说这是,但愿我们以后合作愉快,合作下去。李会长一拍大腿道,那怎么不会,只要你供货,我们绝对会要这双尾鳖。
最后一次给李会长送鳖,一共送去了五十只,鳖仍然是双尾,个却还是一般大,李会长仍以一万元每只的价格买下。我问李会长说,为什么一只鳖这般贵,有什么用。李会长口直心快的说:“你不知道么,服用这种鳖之后一般能多活三到五岁,所以价格不菲,不过这东西决非一般人所用得起。”
我卖掉四百只多的鳖,多少也算个大款儿,便移居到城市内,购了一幢新楼。
不过虽然我捉过不少的鳖,自己却未吃过一只,不是我不舍得吃,而是竟不知双尾鳖有延年益寿的奇异功效。便再一次到开着小汽车带了帐篷雨具下乡打算捕一些鳖卖掉,另外留下一只鳖自己吃。
然而电视台的预报这次实在让我大失所望,明明说星期一到星期五有大雨要下,可今天是星期二了,仍未见半滴,看来这几天是难有雨,我也算白来了。不过我还是等了下来。——我在帐篷内闲坐着,听着不远处的吹吹打打,才算觉得有些味。
天晚了我便睡在帐篷内,睡得正熟时,一声霹雳将我弄醒了,用手电筒照照,才见雨密密麻麻,近处远处全是大雨下着,不多远见不到半个人。我便急忙取了小桶,拿了手电筒去河里。
谁料半天不见一只鳖爬出来,不如以前我走不远便见一只鳖在那里伸头缩脑的。恐怕是鳖让我捉尽了,不过我又觉得不是,上一次我捉鳖时还捉了几十只,鳖不会一下子全让我捉了。于是我便走下去,忽然发现一只小鳖在一片水汪内爬着,它与众不同,是我抓到的第一只大小不同的鳖。我欣喜的把它取进桶内,眼角却似乎看到了鳖的表情,分明是一种可怕的深邃。我倒吸一口凉气,定神一看,什么也没有。又接着寻找下去,很遗憾的是没有再找到半只。第二天我便收拾了帐篷开着小汽车回去了。
回到家以后不久,李会长便身我催货说双尾鳖已缺,希望我再一次去捉鳖,我说已捉尽了,他说那怎么会,又调侃说我有钱了,三万两万放不眼里,问我加价可以吗,我说看看再说。
李会长曾告诉我,双尾鳖的吃法是很有讲究的,先吃后腿,之后吃头,接着吃身子,而且一天吃一部分。这鳖的味道奇美,吃完后腿还想吃下去,不过我还是依依不舍的让妻子把鳖放好,否则吃法不讲究,就收不到效果的。
睡了一夜之后醒来时忽然觉得大腿处隐隐作痛,怕是我跑累了——我叫妻把鳖端来,妻端来了鳖,看到我大呼起来,你的腿呢?
我说,你别开玩笑了,接着便取下鳖头吃下......
不久电视台报道了两则新闻:一是珍贵的双尾鳖族群已经灭亡。二是有一个人的腿和头竟神秘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故事讲完了,好听吗?
可不要吃鳖啊,你这个梦我还觉得福气,可想起了这个老故事之后想想,却异常可怕呀!还有一种说法是我从解梦中看的,是长寿,因为你吸收了老鳖的灵气。
仔细想想这都是胡编乱造的,对吧,不过我挺喜欢这个故事的。
做梦只与人的思想,周围环境有关,或是和想象有关,这和生活一点关系都没有啊,我想你也知道的,什么也不要想啦。